少年时,其实连偶花和陈醉也只是匆匆几面,之间的情意也是渺渺一缕,至始至终,连偶花都不太清楚陈醉对自己是什么动的情。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的陈醉,过往的记忆如幻花灯般在连偶花脑子里闪过,她好像抓住了,抓住了那个如花似玉,如烟似水的夜晚。
十岁时,当时还是贵女之称的脸偶花芽一般的年纪,如鱼得水般的生活把这朵花滋润得更加金枝玉叶,国色天香。
那一天,好像是自己的生辰日,又是建荷第一次成为齐桑市首席企业的庆功宴。反正来了很多很多的人,她作为连家的小姐,自然也是众星追捧的对象。她也不记得什么细节,也不记得自己那天穿了什么了,只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陈醉,不,又或许不是第一次,但从那天开始那个少年的身影就在连偶花的生命里有了足迹。
那年,连胜业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企业家,叱咤风云,搅得齐桑云涌风卷。他牵着连偶花稚嫩的小手,来到了陈家人的面前。
那个沉稳的男孩,明明身高比自己还要矮一截,却有着把自己还要沉着冷静气质的少年瞬间引起了连偶花的注意。
他并肩着同是青年企业家陈浩的身旁,不同于连偶花躲在父亲宽大肩膀的身后。
陈浩哎呀,胜业,做得好啊!
陈浩开心地用力拍了拍连胜业的肩膀,由衷地祝福道。他们是多年的挚友,又有着亲密的生意往来,却因着各自不同的理念,走着不同的道路。
连胜业哪里,哪里,要不是有你陈浩的鼎力相助,建荷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在齐桑这个地方,你陈家才是真正的世家之首。
连胜业为人处世宽厚老道,不然一个外来的企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在齐桑这个本就是群星璀璨的大城市生存并发展的。
很快,几句寒暄过后,陈浩注意到了连胜业背后的娇小女娃,他怜爱地打着招呼。
陈浩一个不小心,我们的偶花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连胜业把偶花牵过来。
连胜业偶花,快跟叔叔打招呼。
连偶花也非常懂事。
连偶花陈叔叔好,爸爸说,偶花要快点快点长大,这样子爸爸和叔叔就有一件大棉袄了。
连偶花天真无邪,那时候有家人护着,陈家宠着,齐桑市仰着,是真正意义上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陈醉性格沉着,静眼冷观。
陈浩真不愧是我们齐桑市的一朵名花啊,连老弟,真有福气,不像我家的孩子。
陈浩被连偶花哄得喜笑颜开,连胜业见状,马上反夸着陈醉。
连胜业哪里哪里,女孩子嘛,总是招人喜爱的,陈醉小小年纪这么沉着,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陈兄,你家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陈浩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儿子嘛,当然是最好的,就是没有人情味儿,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陈醉其实是有打过招呼的,他在见到连胜业的第一刻,就微微地鞠了躬,轻唤了声好,只是没有什么大动静,没有人注意到而已。而连偶花端详了陈醉一会儿,觉得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好相处,本来就是别人来捧着她的,哪有自己主动的份儿,想到这里,她也对这个沉着冷静的少年瞬间失去了兴趣,连胜业招呼着陈浩上楼参宴,陈醉也跟着一起去,而连偶花就自顾自的地潇洒去了。
那一夜,还发生了什么。朦胧中,连偶花再也想不起来了,她陷入了,陷入这过往的云烟中。
月色清落在峻峭的棱角上,血气方刚的青年一脸的冷峻,他看着月下的美人,独自惆怅。
陈醉偶花,若你再让自己搞成这样子,过这样子的生活,那我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你是连家高高在上的花,也是我陈家数以珍贵的华宝。
说着,他把昏睡的连偶花揽在怀中,渗透着无声的柔情。
陈醉陆皎,我受不了,这些年看着她一直活在痛苦中,每天都是如行尸走肉般的存在,我好像受不了,可是我又怕我的靠近让她的生活不像现在这样的肆意,进一步加深她的痛苦。我想让她活下去,但更想让她开心快乐地生活着。
陆皎陈少,你当年愿意放她走,是以为她能放下那些痛苦的经历,没想到她却死在了过去。
陈醉是啊,我爱她,不愿意看她痛苦一生,她所愿之事我必让她如意。可若她一直这样子,我不忍心,可是我又怕随随便便插入她的生活会让她更加伤心,痛苦。陆皎,我不想再做她生活的旁观者了,我想我应该做些什么了。
陈醉微微一笑,神色在朦胧中焕发出细腻且坚定的光芒。他知道,他的出现会让连偶花不悦,袖手旁观的事他真的做不到。他当然也可以强留连偶花,可他不愿意这么做,他知道连偶花对自己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就算是知道自己的守护,她也只有抗拒。
她心里在意什么,其实陈醉都知道,也很清楚。他有意与连偶花一争,不过是为了在她的生活中有那么一点点的痕迹。
他眼里心里都是她,但是绝对不可以让偶花知道。知道了他就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就会把他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那天的自己,如果没有那么在意她,没有说出那句喜欢,是不是就可以留住连偶花。
陈醉心里纠结,他恨死自己了,可是那么多年的坚忍,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只是想要知道她的态度,在连偶花听到了那句话露出的表情,陈醉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天的她真的震得他的心疼,犹如现在这个沉睡在月色下的一朵凄美的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