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连偶花好像看到了连胜业和夏冬的脸,那是她朝朝暮暮思念的在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最近的人啊!连偶花仿佛看到了妈妈喂自己吃饭的场景,那些包含在于饭食中的感情是这天地都无法撼动的存在。
还有陆皎,为什么,她明明知道的,他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伤害他呢!
从此以后,谁要是再拿我跟谁对比,我绝不留情面。
她狠心坚决,是这些东西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情感和未来。
原来,攀比真的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如萧墙之危,靡坚不摧。
病房后的陈醉和陆皎一脸焦急和担忧,听着医生冰冷的话语,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路人甲只要病人自己想醒来,她随时都可以恢复。
陈醉紧握双拳,陆皎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
陆皎外力的作用大不大?
路人甲可以试试。
听到回答,陆皎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了,他朝陈醉使了使脸色,自己跟着医生离开了。
这个时候,只有陈醉了……
陆皎这样想着,毕竟他知道的一点就是连偶花是真的喜欢过陈醉,虽然这份喜欢很少,但像她那种人能付出一点感情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她从来不喜欢自己,连去了解的机会都没有。但陈醉不同,连偶花是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的。
陆皎虽然不想和连偶花有任何瓜葛,不过这点小事还是清楚的。连偶花能够答应结婚,就已经是始料莫及了,何况和陈醉相处得如此亲密。
他想都不敢想,也算是最后一次报答连家和陈家了吧!
他在病房外面等待,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病房里,陈醉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真的能够帮助到连偶花。可是,他还是答应了陆皎,不仅仅是成全了这么多年的相伴,更是想要彻底解决连偶花的心事,让她可以快乐一点。没想到却变成了如今的场景,是福还是祸,一切还尚未可知。
他温柔地挽起偶花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脸颊里,女人苍白的面色让他自责不已,那彻骨的冰冷体温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连偶花的心,更无法走进去。可是,他就是好奇,想去探索,想去理解,想去关爱。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这辈子非她不可。
陈醉八岁时,第一次来到亭台楼阁,那个时候的陈家刚刚平反,一切都百废待兴。
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和爸爸去接以后成为他哥哥的陆皎,那个时候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国外的好兄弟斜叶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妹妹——连偶花。
他其实见过这个好友拜托的女孩,那个时候是她被绑架接到连家临时住所的一刻,爸爸带着他去探望,女孩娇小可人,就好像是家里的大福娃娃。不过是匆匆一面,就足以印象深刻。但是,陈醉始终觉得还没和她见过面,因为那一次她并没有看到自己。
他小的时候装得特别沉稳,学着电视里的模样,少年老成,特别有领导范。
在陈浩和连胜业夫妇参观亭台楼阁时,他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来到了这所饮啾亭。
饮啾是亭台楼阁所有亭阁的败笔,并不符合传统的建筑美,和旁边的其他楼阁搭不上调,很是别扭。因此,这个地方渐渐荒芜,直至被人遗忘。
唯一不会忘记它的,是陈醉,也是在邂逅了此生挚爱连偶花。
他当时望着景色发呆中,一个活泼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连偶花嘿!
一张粉嘟嘟的小手朝他挥了挥,他愣住,眼光扫视一番眼前一亮的女孩子。
见人没反应,连偶花奇怪,在他脸上随意摆弄,丝毫不顾及他早就狰狞的面孔。
连偶花是肉肉。
陈醉扒拉掉连偶花的小手,有些许的小傲娇。
陈醉你干嘛!
他怒斥一声,连偶花失神,随即男孩把头别过去,不搭理连偶花。
连偶花委屈极了,不知声。
两人头对背地站了半天,谁也不服谁。
最后,还是陈醉心柔了,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他勉勉强强问。
陈醉你谁啊?小孩!
连偶花语气细微,带着点哭腔。
连偶花我是连偶花。
陈醉大惊。
陈醉你是连偶花。
记忆里的模样贴近女孩的脸,陈醉顿时就清晰了。
连偶花点了点头。
陈醉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所措。
没想到连偶花直接牵起了他的手,笑容满面,展开了一朵无比灿烂的花。
连偶花你是陈哥哥吧!爸爸说了,对待陈哥哥就要想对待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陈醉蒙圈。
陈醉陈哥哥?
连偶花嗯嗯了几声,天真无邪。
连偶花爸爸说,陈家受了很多的苦,我们帮不了什么忙。但是,我们连陈两家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陈醉好朋友?我吗?
连偶花对呀。
连偶花爽朗一声,让陈醉为之一颤。
记得那个时候,那些同龄的小孩子避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和他做好朋友。
他不确定地反问。
陈醉真的吗?
连偶花使劲点头,把头扎进陈醉的怀中。
陈醉脸色红晕,和夕阳相得益彰。
连偶花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从此,少年的世界里红光四射,照亮了那段孤独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