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奇叶和连偶花使劲捏着鼻子往下探,姜尚天和姜尚地对视一眼,流出异样的神光,嘴角微微邪魅一笑,不约而同地把手按在两个人的头顶,不停地往下压。
连偶花的身子半浮着,本来就要断气的她头上深深一沉,水似乎要溢到鼻腔里了,脸部在水里狰狞,她不断挣扎,企图把头顶上去,奈何没有一个支撑,抵不住姜尚天强大的耐力。她懊悔,自己为什么会上了这两个混蛋的当,她也感知到旁边水的巨大波动,是哥哥,哥哥也跟自己一样。渐渐地,她的手越来越柔软,彻底没有力气,眼皮沉沉,意识低迷。
水在激荡,扑腾扑腾如同一锅滚烫的乱炖,连偶花脚部柔软的皮肤被什么尖尖的东西刺激到,她艰涩捂住口鼻,鼻子边的水不同往里涔,肺里已经很难再挤出一丝气体来维持呼吸了,大脑短时间内阻塞,来不及思考的她彻底没有了感受。
她只是感觉到一阵阵两侧边吹啸而过的风,伴着清凉的冰席卷她,将她彻底吞噬掉。
从那之后,她的头就时不时痛,连带着记忆也丧失其中。
记忆被水冲击成碎片,凌乱地填写她的脑海。在这些历史的画卷里,眼花缭乱,有一些迷了心智,有一些若存若忘,还有一些烟消云散。
连偶花的心仿佛刺了一般痛,迫不及待地问。
连偶花所以,小叶子哥哥他……
巩温的脸变得愠色。
巩温他死了,死在了那冰冷的湖水里,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连偶花瞳孔地震,嘴唇不停颤抖,记忆中,那个沉稳的小叶子犹在眼前。
连偶花他……
连偶花僵持在原地,脸色愈加苍白。心在那一刻变得冰冷,寒冬腊月的雪也不过如此。
连偶花死了?
她歪着头,不敢相信地再次反问。
斜叶,是她唯一承认的兄长,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真正成为她亲人的哥哥。
巩温只能说命运弄人,那天正好有一股暗流涌动,是斜叶拼死把你推到了岸边,等到救援队伍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巩温而姜家两个孩子脑溢水,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只有你,经过抢救还算没有危及生命,精神还算清醒!
巩温但斜叶却永远留在了那一年。
连偶花按耐住搏动的心脏,一字一句顿顿说。
连偶花所以许叔的儿子是我害死的!
她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如同一把利剑。
巩温点点头。
巩温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谁也没有想到的事,也没有人真的去怪你。
连偶花完全失去了力气。
她微微摇动着头,生无可恋。
连偶花是我的错,完全是我的错!
巩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巩温许叔也没有说真的怪你,当年的事情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不过你这个人把这件事的后果和原因无限放大,你所有疯狂的举动是他们没有意料到的。
巩温你应该可以明白的。陆皎和陈家的感情深,而许叔和连家的感情深。两个不怀好意的人凑到一起,因此这件事情的后果估计也是痛苦的。
巩温陈醉当时在外地读书,并不知晓这件事。
巩温后来连家对这件事闭口不谈,陈醉就还以为斜叶在国外。
连偶花那你怎么会知道?
巩温苦涩一笑。
巩温你可以把我当成斜叶的低配版。只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和智慧成为他,一个从小到大的神童。
巩温我和你是同村的孩子,家境贫寒,爸妈就把我卖了,刚刚好就是斜叶去世的那个点。只是许叔不肯接受,一下子我就成了多余的那个人。后来我在叔叔的资助下,一路念到了研究生,跟着叔叔一起为你看护建荷。
巩温你爸他们真的很爱很爱你,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你在痛苦什么。
连偶花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巩温的嘴唇一直在颤抖,那句话好像顷刻之间就要迸发出来。
巩温其实,连偶花,我也可以是你的哥哥,以后有事可以麻烦我,不用客气。不过,有陈醉在,你好像也麻烦不到我。虽说我和你见了不下十次面,但我还是对你挺了解的。
巩温你和陈醉在一起倒是让我挺意外的,你心里不会在想搞什么事情吧?
连偶花脸上写满大大的疑问,微张着嘴巴,唇向两部延伸。
连偶花你们怎么都会那么说?
巩温舒颜展笑,慵懒地把手撑在下巴下。
巩温你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这一犀利的疑问,彻底打破了连偶花的伪装。
连偶花我有我的理由,我不能说,可是,我不会伤害陈醉的。
巩温这我当然知道!
巩温我呢,是不会去管你的闲事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还有小苏。你性格偏执,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要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