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瑾得知雷损死去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可置信。
那样厉害、那样有野心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她不知道她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该高兴的是杀害花无错的凶手得到了报应,但同样该难过的是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并且在她小时候他对自己真的很好。
苏梦枕这几日也在养伤,她留了一封自己出去办事的信,瞒着他们偷偷来到了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在举办雷损的丧仪,她来到门口,里面的人自然不肯放她进去,甚至还要动手。
幸得狄飞惊恰巧赶到,拦住了手下人。
狄飞惊瑾儿,你怎么来了?
花瑾狄大哥,我想找纯儿。
狄飞惊好,我带你去。
他此刻既然不知晓先前面具人置她受伤一事,自然也没有联想到她记忆可能恢复之事。
狄飞惊正好,瑾儿,你劝劝纯儿,他这几日,太操劳了,也该休息休息。
花瑾好。
他一边同她絮絮叨叨说起了琐事,他在她面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总想把事情都分享给她。
雷纯在灵堂,见到花瑾来,惊讶地站了起来。
雷纯阿姐,你怎的来了?
花瑾狄大哥,我想单独和纯儿说件事情。
一到地方就“赶”她走,狄飞惊也不生气,还贴心地为她们带上了门。
雷纯阿姐,什么事啊?
花瑾纯儿,我想起来了。
她的话一出,雷纯疑惑了两秒,想到什么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雷纯那你身体?不行,咱先去找大夫看看。
她立马就慌张了起来,说着就要喊人去重新把狄飞惊叫过来,但却被花瑾阻止。
花瑾放心吧,我没事儿的,在那边已经看过大夫了。
雷纯真的吗?
花瑾自然,我骗你作甚呢?
雷纯望着花瑾的眼睛,想仔细判断一下她说的是否是实话,但后者平静地回望她,似乎说的就是实话。
但,当然不是实话,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从她记忆恢复开始,她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可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本就是无药可医的毒,如今压制、沉淀了这么多年,毒性是愈发强烈了。
花瑾所以,我是来为雷、父亲守灵的。
“父亲”二字她说得有些不顺,毕竟这么多年不曾这般叫过他了。
俗话说“死者为大”,他如今死了,她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倒是无处宣泄了,人已经死了,那这再纠结这些已经无意义了。
生恩养恩他于她都有,那么她也于情于理该送他上路。
雷纯只是可惜了,父亲找了阿姐这么久,到死都没能与你相认。
虽说确实很遗憾,但其实她觉得,这种结局也许才是最好的。
若是他们相认了,以这种复杂的关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花瑾或许,都是天意吧。
她直直地跪在垫子上,向着棺材磕了三个响头。
花瑾这几日,我能否在六分半堂住下,我每日在房间,同你一起为父亲守灵。
雷纯自然是好的。
花瑾纯儿,我恢复记忆的事情,就别告诉狄大哥了。
雷纯好。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她总是很听她的话,听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