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梓荆一被放出来,就来到了范闲的院子里。
滕梓荆范闲,范闲,文卷……
他边走边说着,看到范瑾也在后,立马闭上了嘴,肉眼可见地拘谨起来,
滕梓荆范小姐。
范瑾滕公子。
面对滕梓荆的招呼,范瑾也起身向他回以问候。
范闲都是自己人,早就认识了,不用这么严肃。
范闲倒了杯茶水递给滕梓荆,示意他坐下。
滕梓荆接了茶杯,又放回到了桌上,倒是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滕梓荆文卷……
他只说了两个关键的字,便停顿了下来,欲言又止。
范瑾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范瑾接着他的停顿起身说道,刚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范闲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范闲自己人,不用走,与我有关的事情,她都能听。
前半句话是对范瑾说的,而后半句话是对滕梓荆所说。
滕梓荆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起来。
滕梓荆我要你找的文卷,可有消息?
范闲我让王启年去查了,明日,他便会将文卷送过来。
滕梓荆十分感激,面上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滕梓荆多谢,范闲,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这样吧,我帮你杀个人吧。
范闲杀、杀人?
范闲发现自己还是适应不了别人轻易杀人的毛病,怎么就到杀人这个地步了呢?
范瑾在一旁静静地坐着,没有插一句嘴,听到他的话,也是骇然一惊。
两姐弟还是见得少了,这个世道,杀人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了吗?
范闲那倒也不必了,我要你杀人做什么?
滕梓荆我也不会做别的什么,我只会杀人,这样,你说个名字,谁都可以。
范闲拒绝了,在滕梓荆看来,他是有所虑,于是,他迅速解释了一句。
范闲不是谁的问题,我不需要你杀人,你懂吗?
滕梓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就是不相信他的话。
范闲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换了一种说辞委婉道。
范闲那就先存着,我需要的时候再说。
滕梓荆成交,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此事询问完,滕梓荆一秒都不打算多留,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范闲行,明日你再过来。
待滕梓荆离开后,范闲可算是松了口气,下一秒,一杯茶水递到了他面前。
他接过范瑾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颇为无奈。
范闲老姐,杀人这件事真的很小吗?
明明,随意夺走他人的生命本就不道义。
范瑾或许也可以很小吧。
可能是受到范闲的影响,范瑾的很多观点同范闲是一样的。
但她回应得很模糊,她总觉得,在这京都之中,藏着一张血盆大口。
这张大口,无视道义,无视法度,权利反倒成了它的遮羞布。
范闲可是这本来就不该是小事。
在鉴查院门口的石碑上,叶轻眉刻的话语还印在上面:
“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
很久以后,他们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所反映的现实。
现实,比想象中更为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