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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如果有来生的话

挂了电话,米绿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哭,米绿怎么会不了解他心里的想法。

高木嘴上没有说,但她清楚他心里的顾虑,能考上省中的都是出类拔萃的顶尖学霸,而他只是一时的侥幸。

如果就这样进了省中,那他今后要凭借什么在学校立足。

比天赋吗?向来资质平平的他有何天赋可言?

比“态度”吗?面对高考这件事谁又不曾认真过了?

在竞争激烈的环境里,他害怕那种未知的恐惧和孤独?

初中三年他已经尝过那种寂寞的滋味了,他不想再来一次。

而且这一次是比之前还要痛苦十倍的“炼狱”。

这一次怕是要自己一人熬完了!

但,高考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她也是无可奈何。

当她知道自己顺利考上一中的时候,她是开心的也是担忧的。

尤其高木成绩的事后,她的忧虑更重了。

那个时候姐姐就曾劝阻过自己,米娜说,

米娜“从前,你们小,还不懂事,即使我看得明白,我也任由你们去。”

米娜“但如今,你们即将成年了,有些事关系你们的前途和未来。有些情,你们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有些执念也是该放下了。”

米娜“你不能总惯着他,你若此时心疼,以后便更难了。一开始不习惯是难免的,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你若是真心为他好,就应该决绝一些。”

米绿心中满怀愧疚。

在全世界都反对他的时候,她竟没有像以往那般站出来挺他,而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雪上添霜”。

她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把他往光明大道上送还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高木这次怕是下定决心了,一贯少有的坚持。

即使周围所有人都在劝说他去省中,他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

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上没必要太贞烈,做法要稍微婉转一点。

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便好了。

在医院的病房内,高木答应妈妈的要求,当着妈妈的面假意在填报省中确认单上签字。

等妈妈确认进入手术室后,他转身便将单子扔在了医院的垃圾桶,将填报一中的确认单交给了老师。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最后收到的竟然是省高中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

收到通知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

他整个人都蒙住了。

不可能!明明是他亲手将确认单交给老师的,怎么会这样?

他怒气冲冲地去找了老师理论才知道,原来他刚走没多久,高山就把新的确认单交给老师。

而那张确认单正是他随手在医院扔掉的那一张,上面有着他的亲笔签名。

高木气急败坏地回到家中质问自己大病初愈的母亲,

高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为人师表,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儿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高木妈妈“那你当日诓骗我的时候,你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

高木妈妈“身为养育你的母亲,身为你的监护人,在你未成年之前,我有权利替你做任何决定。“

高木妈妈“在我觉得你可能误入歧途的时候,我有权利替你拨乱反正。”

高木“因为我未成年,所以我不配掌握自己的人生吗?”

高木“那究竟什么时候,我才有资格掌控我自己的人生呢?”

高木“为什么你们家长都这样,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决定自己生活。”

高木“"在读书的人是我,对我了解最深的人也是我自己,我能适应什么样的环境,承受什么样的压力我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高木“为什么要凭借你们的判断来剥夺我选择的权利。”

高木对着妈妈和哥哥咆哮。

高山厉声喝道,

高山“你够了,妈妈的病才刚好,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如此目无尊长,要叫别人怎么尊重你?”

高木指着高山道,

高山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高山你也有一份责任,是你们害死我的。”

发完脾气后高木就回到房间里了。

到去省中报道前,高木都没有同母亲讲过一句话,也没有同旁人多说过半句废话,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统统埋在心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高木总会坐在窗台前,看着米绿家的方向。

自从上次之后,他和米绿再也没通过电话,断了联系。

高木心想,既然米绿想要同他划清界限了,那从今往后就一刀两段吧,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那时年纪尚轻,不曾尝过愁滋味,一时赌气想着断便断了。

这些年饱受相思之苦,若是重来一次,他一刻也不敢将她推远了。

高木从浴室走出来到阳台上吹风,租的是民宿。

站在阳台上恰好能看到傍晚的夕阳,小区里的花瓣乘着习习凉风落在他身旁。

此情此景倒是应上了一首诗: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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