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站在院子里,伸手邀请郭德纲进门。
“郭先生,我们小姐在屋里等您。”
事已至此,郭德纲再无退缩的机会,只能抬脚进门。
荼白也没有故弄玄虚,真的在客厅里等着。
两人相顾无言,荼白倒水沏茶,郭德纲异常局促,眼睛随着荼白的手指移动。
看着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称赞,打破了沉默。
郭德纲好手法。
听到这句话,荼白的眼神才从茶具上移到郭德纲脸上,礼貌的笑了笑。
郭崎桐(荼白)我爹爹爱茶,所以我也跟着学了点儿。
听到荼白提起爹爹,本来郭德纲稍微有些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刚巧,荼白的茶煮好了。
郭崎桐(荼白)您请!
两人各自品茶,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郭德纲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郭德纲孩子,你……
可是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问什么呢?
问你是不是我女儿?
问你为什么不来找爸爸?
问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这也是郭德纲一直怀疑荼白是自己女儿,却不敢验证的原因。
不过,荼白不想跟他继续耗下去了。
郭崎桐(荼白)这些年,我过的挺好的,您不用愧疚。
可是荼白这样说,郭德纲反而更内疚了。
郭德纲孩子,对不起。
荼白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直到听到这句对不起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
现在想想,依旧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发生的所有事。
四岁那年,父母离婚,母亲离开家没多久,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奶奶,突然说要带她出去玩儿。
那时候荼白还只是郭崎桐,一个四岁的孩子。
虽然对奶奶的转变很意外,但是孩子懂什么呢?
开开心心的准备跟奶奶出门,还想着要带上弟弟一起。
结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奶奶喊了起来,没有喊弟弟,说单独带她出门,坐火车。
就这样,背着奶奶给准备的小背包,小崎桐跟着奶奶出门了。
坐了很久的火车才到奶奶说的地方,出了站之后,奶奶告诉小崎桐,她要去买点吃的,让小崎桐在那里乖乖等她。
这一等,就是三天。
没有等到奶奶,饥寒交迫的小崎桐等到了爹爹。
思绪自回忆中抽离,看着眼前满含愧疚望着她的男人,她的生父,荼白还是无法选择原谅。
郭崎桐(荼白)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你们的选择我都能理解。
郭崎桐(荼白)一个母亲在孙女和儿子之间选了儿子,一个儿子在他的母亲和女儿直接选了母亲,这都很正常。
郭崎桐(荼白)但是,我理解不代表我能原谅。
郭崎桐(荼白)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郭崎桐了。
郭崎桐(荼白)您自己放弃了您的女儿。
荼白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选择了谈谈,就干脆把话说清楚。
郭崎桐(荼白)说的更直白一点,从您当初知道我不是被妈妈带走的,而是被您母亲丢弃了,却选择沉默的时候,您跟我之间的父女关系,就算是断了。
郭崎桐(荼白)生恩加上四年的养育之恩,我都记得。
郭崎桐(荼白)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保您余生无病无灾,长年百岁,还是可以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儿女孝顺,孩子成材,大概是为人父母最开心的两件事。
可是,看着眼前一脸笑容,无论容貌还是本事都超尘拔俗的荼白,郭德纲却忍不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