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四）

日子仍旧平淡，却因着段慈的出现添了几分光彩。

伍行每天早晨被拉去晨跑，常常得见虹光最开始捂着光彩但仍然隐隐泄露，直至瞒不住，干脆便大方地撤开手，让人看个彻底。

清爽的空气令人身心舒畅。

不过青草几何，泥土一方，微风几两，酿成一杯酒，入喉微甜，回味尤甘。

“啾啾——啭——”虫鸟的声音织成一张，捕捉每一份早晨的舒展。

两人总不说话，默契地不愿惊扰此方生灵。

往往相视一笑，各自沉浸。

这是一种获得的过程，获得快乐。

跑完步，两人在原地放松着肌肉，轻声谈论几句，心领神会。便回家去洗个澡，吃早餐。

餐桌上，是一家人完完全全的时光。

偶有伍行故意讨嫌，伍无声嗔骂，谢今宵和段慈两人在一旁相视一笑，彼此摇摇头，见怪不怪。

在公司里两人各自忙碌。

不过，最近的公司众人都能看出，伍总监每日份心情甜度直升。以前是杯彻底的苦咖啡，现在，至少看起来甜多了。

大家私底下默默感谢着每天和伍总监一起上下班的那颗“糖”。

丁果然被两人的状态激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揶揄，“还是‘老夫老夫’好啊。”

伍行笑骂着把人送走。

而我们的“公关小喇叭”簿子易最近可是承接了“公司八卦部门”的所有业务，获取着一线情报。

……

伍行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许多建筑，光线仍然绚烂，他不由得微微眯起眸子。

脑海里浮现出余光中先生的《山盟》。美得震撼。

“千树万树，在无风的岑寂中肃立西望，参加一幕壮丽无比的葬礼。火烧着半边天。宇宙在降旗。一轮橙红的火球降下去，降下去，圆得完美无憾的火球啊怪不得一切年轮都是他的模仿因为太阳造物以他自己的形象。”

面前的千楼万楼大概也是此番情景。

看到过去多少日的夕阳，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一天结束了？

余晖铺满大地，伍行在回家的路上总爱彻底打开车窗，段慈与他共赏这城市的第二轮下班。

身边人，自乐在其中。

他们笑得欢快，肆意，潇洒。“人间摇摇晃晃”。“我们在同一个尘世跌跌撞撞。”

“日轮半陷在暗红的灰烬里，愈沉愈深。”

两人或合力捣鼓一顿饭来，搜着网上的各种教程，尽管偶尔翻车。尽力抢救后，互相嘲笑着对方厨艺不佳，又勉强表示自己可以尝上几口。

偶尔也去对门蟹夫人大伍同志那里蹭顿好的，或是把他们邀来常常两人新研发的菜品。

蟹夫人常常极力捧场，夸两人厨艺越来越好。

大伍同志倒是实话实说，遇上合胃口的饭都要多吃些，不合胃口的嘴里嫌弃着，还是照样吃着。

于是两人要想知道哪道菜做得究竟好不好便会在饭桌上悄悄地观察大伍同志的表情。常常偷偷地相视一笑。

蟹夫人看在眼里，心底也欣慰。

“最后，一切都还给纵横的星斗。”

晚饭过后，四个人也常常下楼去散步。

晚风拂面，城市第三轮的工作已然开启。伍行早已放弃加入，和身边人享受平淡的夜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甜蜜。

散完步，窝在家里一起看部电影，看喜剧，看悲剧；共同读一本书，有侦探，也有文艺；也处理一些临时的紧急的工作。

两人约好，以后要一起看许多。许多地方，许多书，许多电影，许多日子……

……

你看，生活并不是要激情澎湃是主调才好，平淡也是一种甜蜜。

（言语：）

祝难关皆过。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