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节池旭早早的赶到N市住了几天,等到池澄放假了父女俩一起乘车回了一趟老家,而这次回老家的旅程两人变得自在轻松了很多。
池旭看着恢复健康且变得开朗不少的女儿很是欣慰,回帝都近两个月他经常和女儿联系,除了关心她的身体也和她聊聊各自的近况,父女俩的情感自然增进很大。
还有原野,池旭一想到他就开心。这小子情商高着呢,每次周末发了手机都会向他问候一声,有时候两人也会多聊几句,大部分都是围绕池澄,偶尔原野也会跟他说说自己在部队和军校里的生活。池旭有了新作品或信手涂鸦也会拍给他看看,然后被这小子一顿夸,池旭表面上笑斥他“拍马屁”,可心里对这小子可是越来越喜欢。得知他和池澄的感情修复顺利,池旭更是在心里头认了这个女婿。
父女俩在老家呆了两天,给池澄的爷爷奶奶祭扫时,池澄又忍不住掉泪了,她真的好想奶奶。
池旭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而自己也红了眼眶。他父母在世时,父亲也是醉心于创作,家里的事一概不管,母亲是个传统的女人,处处以丈夫儿子为主,默默为家庭为他们操劳一生。只是母亲的性子确实比较霸道,话也不好听,让池旭心生叛逆。
青春洋溢的年纪被坚韧顽强的张翠晓所吸引,尤其得知了对方的身世后更是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池旭不管不顾的扎进了这份炽热的爱情。即便为此常和母亲发生冲突也再所不惜。
可再浓烈的爱情或许也会有消散的那一天吧,至少池旭是这样觉得的。加上后来他陷入创作低谷更是心浮气躁,夫妻屡次冲突后他跟张翠晓离了婚选择在外漂泊,直到母亲去世也没回来过去几次,回想起来他也常常自责,感叹“子欲养而亲不待。”
可自己以前真的是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池旭认真想想,到底还是当初自己认为很多事情都比母亲和女儿重要吧!加上每次打电话回家,母亲总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她身体硬朗池澄也很乖巧听话,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忽略了她们。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挂了电话,母亲总是贴着话筒一再听着嘟嘟声舍不得放下;母亲每天撕着日历计算着儿子离家多久了,若是得了他要回来的音信更是眼巴巴的在门前张望;母亲每晚都要看看帝都的天气预报,牵挂他冷热;母亲省吃俭用把他和张翠晓寄回来的钱都花在培养池澄上,母亲用自己瘦弱的身体为儿子为孙女撑起一片岁月静好,而她自己挨到实在撑不住躺进医院时还在发愁,自己年近四十的儿子和年幼的孙女以后该怎么办。
而池旭那时候呢?名声鹤起的他忙着接受采访接受追捧周旋于各种宴席和圈子里的朋友之间。等他匆匆赶回老家,在医院里看到小小的池澄沉默熟练的照顾着奶奶,枯瘦如柴奄奄一息的母亲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回来,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努力抬起手抚摸到儿子的脸颊,笑着留下了泪水,没几个小时便撒手人寰。
清风吹起,草木窸窣,纸灰飞舞,在父母坟前,年过半百的池旭的泪大颗大颗地掉,池澄见此又反过来安慰他。
“对不起池澄!我的女儿啊!”还好,他还有女儿,他生命中仅剩的最重要的人,他差点就失去了的仅剩的亲人,池澄亦是泪如雨下……
这个学期原野真的很忙很忙,自开学以来他们这些毕业生就没放过一次假。近期大家更是全心投入军校生涯最后一次演训考核的准备中,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想为自己四年的努力画个圆满的句号。
而他和池澄,冯肖军和梁小薇只能在不充裕的时间里依靠着手机联系,对此两对情侣无奈又只能接受。
“等五月底我的分配通知下来了,会有一星期的休假时间,到时候我好好陪着你。”
“好,我等你!”池澄看着视频中肤色又暗了几分的原野心疼死了:“我好着呢你不要担心!倒是你自己训练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太拼命了,我只想你好好的……”
池澄的关心挂念让原野感觉很是幸福,同样的他也心疼自己心爱的女孩。上学期末池澄因病入院后好几门课都没考,这学期她既要学习又要准备补考自然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你也一样,不要总是忙着复习,周末也要和程雨欢她们多出去玩放松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池澄趴在书本上微笑着说。
原野隔空抚摸着她的脸,心里又甜又酸。他虽然心疼池澄课业压力大,但不可否认池澄的分心让他有了更多的精力去准备演训考核。
眼看上交手机的时间快到了,原野叹口气,又哄到:“乖,等我回来!”“嗯!”就在他准备挂视频时,池澄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原野我很想你!”原野一愣后正要说话,可池澄撩了他就挂断了视频。原野咬着牙笑了,飞速打了一条信息过去,“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原野笑得像大尾巴狼。
五一放假,得了原野和冯肖军嘱托的程雨欢和李欣尽心尽责地带着这两个薛宝钗吃喝玩乐,以缓解她们对情郎的相思之苦。
这天李欣邀她们一起去给秦昭庆生。她和秦昭现在真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说是情侣吧,秦昭除了上学期在操场那句半真半假的话之后就没再提,说是朋友吧,秦昭到哪儿都带着她,他圈子里的朋友都起哄叫李欣“嫂子”,秦昭每次也是笑得痞痞的不否认。这让李欣又羞又恼。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抛了矜持质问秦昭到底什么意思?秦昭只是继续痞痞得笑,把李欣气的不要理他。秦昭又凑过来捏着她的鼻子说:“早跟你说了,别后悔。我好话可不说第二遍的。”李欣气的直咬牙,她打定主意秦昭若是不正儿八经的再说一次,她手都不让他牵。反正就这么着吧,看他两个谁熬得过谁,哼~
四个女生和秦昭那边五六个男生及他们各自的女朋友,一大群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唱了歌,吃了晚饭,秦昭那边的人又提议去夜店嗨一下,在那边切蛋糕。李欣和程雨欢没异议,池澄和梁小薇倒是犹豫着要推脱,最后架不住李欣和程雨欢的怂恿还是去了。
李欣提前就嘱咐过秦昭,这两个女孩都是名花有主,让他提醒一下他的朋友们可别打这俩人的主意。秦昭也上心,这次邀来庆生的朋友都是玩的最好的而且都是有女朋友粘着的,所以倒是不用担心。
就这样一大群人又浩浩荡荡地转场去了夜店,玩到十点多,等秦昭许了愿切了蛋糕,李欣留下来继续陪着秦昭,程雨欢则带着池澄和梁小薇先回学校。
第二天,原野和冯肖军拿到手机后,发现他们的小群里,程雨欢传了两段视频,拍的分别是池澄和梁小薇在夜店随人群晃舞的画面。程雨欢和李欣还都在群里说了缘由,并保证她们是高高兴兴出去毫发无损的回来。冯肖军看的津津有味,他倒是想得开,年轻人嘛,偶尔出去放松一下又没关系。放寒假的时候回家,他也带梁小薇和自己的朋友去泡过夜店。
可是大叔级别的原野看着视频却心里不是滋味,在群里很不爽地发了一条信息,“下次不要再拐池澄去这些地方。”程雨欢和李欣看了信息撇撇嘴,这原野也太无趣太霸道了。
李欣又解释:“我们心里有数的呢,昨天橙子和小薇保证一滴酒都没沾到。”
程雨欢也帮腔,“原野你太霸道了吧,橙子又不是小孩,你总不能什么都管着她。她以后都不用出去交朋友出去玩了?”
眼见着起了火药味,冯肖军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才掐灭了火苗。
池澄在开学后也进了这个群,看到自己朋友被自己男朋友误会很是自责,一边跟她们道歉心里又怕原野真误会了。
不多时原野就打来电话,池澄怯怯地问:“你生气了?”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上头的原野柔声回道:“没有,刚才我一时着急……我就是担心怕你出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池澄只好再跟他解释了一番,原野也一再保证自己真没生气,两人如常聊了一会儿悄悄话。
原野靠在树下,心里还是闷闷的。他知道年轻人放松没什么大不了,池澄总要有她自己的生活空间,但是看到视频里一袭粉色娃娃裙的池澄随着舞动的人群轻轻摇晃着身体,清丽脸庞上露出羞涩的笑容,真是该死的诱人!
刚才他们的室友游戏哥看到视频,推搡着他大声惊呼:“哇塞,你女朋友简直又纯又欲!”引得其他同学都聚过来抢着手机欣赏。原野自然不会给他们看,他们又跑去抢冯肖军的手机,惊叫连连。原野莫名的就很害怕,这样的池澄太招眼,他真想把她藏起来让谁也不能偷窥到一丝一毫。
原野再次偷摸摸地看着池澄的那段视频,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痒难耐。
终于到了五月底,原野他们都接到了各自的分配通知书,没有意外,原野要回到两三百公里外的原部队。冯肖军则要去更远的F省。四年同窗分别在即,大家伙除了参加学校里举办的欢送会,原野,冯肖军,关建,陈益和游戏哥这几个最要好的男生又约出来聚了一顿,顺便喊上池澄她们几个女生。
几个男生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回顾四年来的兄弟情,就连最腼腆最憨实的陈益也是抱着几个人念叨叨地大哭,几个女生也是这感人的场面惹红了眼,跟着擦眼泪。
酒尽席散,人别离。池澄架着醉醺醺的原野打车回到家,幸亏他还有些意识,上楼虽然晃悠悠的但好歹还能走路,不然池澄可真就没辙了。
扶他到卧室躺下,池澄赶紧去端了水为他擦洗,温热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也带来舒爽,让原野清醒不少。他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向低头忙碌的池澄,大手一伸一拽就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趴在自己身上。
原野抚摸着女孩的发丝,在她耳边不断呢喃着:“池澄,我舍不得你……”暗哑的声音蛊惑池澄的心,她恍惚间觉得萦绕鼻尖的酒气也不再那么难闻了,她的身子渐渐*下来,贴在原野的下巴,不由得哽咽回应:“原野,我也舍不得你走!”娇柔的语气同样蛊惑着原野的心。
原野托着她的脑后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压进床铺……
“池澄我爱你,真的很爱……”原野连声低吟轻诉。
“我也好爱你……”池澄也紧*着他给予了最动人的回应。她的原野再过一星期就要离她远去,从此两人再见面不知又要到何时,不舍的池澄泪如雨下。
原野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他岂会不知池澄的心情,可当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是自己的选择,是自己从小就树立的理想,他放不下那身橄榄绿,可也放不下自己心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