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谏和高秉烛的谈话窈娘听得一清二楚,裴谏离开后,窈娘见高秉烛瘫坐在地上发着呆,小心地进去劝他。
窈娘十日,大理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答应他们十日?
窈娘那是个穷凶极恶的凶徒,官府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呀?
窈娘不想高秉烛再继续参与此事,想劝他不要插手。
高秉烛我的事情你不要问了,对你不好。
窈娘你现在揽下这场官司,你要是真的被那个凶徒杀害了,怎,怎么办?
窈娘你别管了,我求你了!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高秉烛是我连累了不良井,我当然要去处理了。
高秉烛至于生死……五年前,我就应该死在他们手里了。
窈娘为什么呀?
窈娘我知道,你我约定互不过问。只是五年了,你从来没有提起过当年的事情。
不管窈娘怎么劝,在这件事上,高秉烛都不愿再与她多说。
高秉烛今日你又救了我一回,谢了。
高秉烛走了。
“你就是想赖账!”
高秉烛正要起身走,外面突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郎君误会了,真没想赖账。咱们跑船的,最讲的就是信用。您再缓我们半日,等我们东家的丧事过了,我就去要工钱,到时候连本带利给您还上。”
窈娘哪个东家?
路人回娘子,是工部尚书百里公。这要不是他昨夜突然遇害,我们兄弟早就把工钱要回来了。
窈娘什么鬼话都敢拿来糊弄人,把账推给死人,让我到阎王殿去要账啊?
路人我赌咒发誓,真没半句假话。您若还不信,那百里府的货还在我们船上呢,我把货押给您都行。
窈娘赖账不成,又打赊账的主意,给我拖出去打。
高秉烛听了这一番对话,想到这段时间百里府的不同寻常,既然知道百里府的货在那儿,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于是高秉烛悄悄跟着被打的那人,去到了西市码头。
高秉烛假扮搬运工跟上了船。上船之后才注意到,吸引他来这儿的那个自称天天拽缆绳的船夫,手上竟然连茧子都没有。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人故意引到了船上。高秉烛把那人挟持进船舱,逼问他引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那人被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有所不从,但奈何也是个糊涂的,并不知晓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声声求饶道:“郎君,小的也是鬼迷心窍才接了这单生意。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伤我的性命!”
高秉烛什么生意?说清楚!
路人有人花钱,让我们假扮船夫,引您过来。只要把您骗到船舱,他就会出现。
那人见高秉烛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有些不耐烦的迹象,连忙补充了一句。
路人诶!这艘船也都是他提供的!
高秉烛百里家的货在哪里?
路人这里边都是。
高秉烛腾出手,随便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啪”的一声,高秉烛猛地把箱子关上,怒目瞪着面前的人。
高秉烛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见此情形,吓得不轻,只一个劲儿地求饶。
路人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路人小的们都是蒙着眼去见主顾。
路人可怜兄弟,您饶我一命吧!
突然,高秉烛一把捂住了那人求饶的嘴。听见,船舱外面传来了一声声船上的伙计们被杀的惨叫。
高秉烛将那人丢在一边,准备出去看看,却先透过门缝看见了一张带面具的脸。高秉烛连忙打开门,但在他出去后,蒙面人却又不见了踪影,只看到船舱外伙计们悉数被杀害,多人横死在地的惨状。
高秉烛查看了那些死者的尸体。熟悉的死状,熟悉的伤口,高秉烛几乎一下就确定了,故意引他来这儿的蒙面人,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