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心情郁郁,道:“想不到她的心如此歹毒,现如今这条路走不通,可如何是好,就这样放过她,我心里总不舒坦。”
秦姥姥道:“这也是没法子了,只好等下一次机会了。”
此事就这么放过了,因此雪如就一心一意为吟霜谋划。
且说碧溪和皓祯是暗地里勾搭,吟霜不知情,还一心以为与皓祯是一对有情人,与碧溪是好姐妹,此事还是香绮说破的。
原来香绮承了吟霜的情进了王府,她这人有些痴,一心一意把吟霜当主子,处处维护吟霜,自从碧溪进来伺候,反把她挤到一边,渐渐同吟霜疏远了,旁观者清,她看出了碧溪与皓祯的猫腻,虽不大同吟霜像以往那么亲厚,也不忍心吟霜蒙在鼓里,把碧溪当好姐妹般毫无防备。
因此趁着皓祯出去上班,碧溪去忙活计的功夫,悄悄进了屋子关了门,将她的猜想与以往皓祯和碧溪亲密的举动一五一十告诉了吟霜。
吟霜乍闻如晴天霹雳,霹得她倒退数步立不稳栽在床上,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忽得像有了精神般冲到香绮面前,双手抓住香绮的双肩,流着泪大声说:“快跟我说,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你胡乱的猜测,当不得真。”
香绮见她难受,心里也不好受,却仍不改口,道:“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贝勒爷已经移情别恋,我实在不忍心你受碧溪蒙骗,才将这一切都告诉你。”
吟霜受不了打击,哭得更凶了,语不成调,“不会的,皓祯不会这么对我的,当初他对我是那么的好,三番五次的救我于水火之中,怎会这么轻易的就变心呢?”
吟霜犹自伤心不肯相信,那边雪如早先跟皓祯说叫碧溪像吟霜以往一样每日到她跟前来伺候,到了晚膳时分,碧溪先一步过来伺候,摆饭端茶,一应叫她来做,碧溪受了刁难也不说话,只低头做事。
雪如坐在上位看着,见她面若桃花,行动如弱柳迎风,端茶递水不像一般丫鬟,竟有一股大家之风,这气度,哪里像个丫鬟,说是大家夫人都有人信,除了容貌,竟样样比过吟霜。
越打量,雪如心里越不舒坦,秦姥姥见雪如变了脸色,忙向丫鬟使眼色,那丫鬟心中会意,故意一伸脚,碧溪一时失察绊倒,手中的菜往前一抛,全倒在了雪如身上,幸好这是一道凉菜,若是烫到了福晋,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碧溪忙爬起来跪下,不住的磕头求饶:“都是奴才的错,求福晋恕罪!”
雪如脸上不大好看:“府里怎么进了这么马虎的奴才,伺候白姨太你也是这般的不成,还是你的心思全到了皓祯身上?”
碧溪听了磕头更大力了,不一会儿便把额头磕红肿了:“奴才不敢,求福晋明察秋毫!”
雪如冷笑道:“怎么,竟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正巧椿烟,翩翩,吟霜一前一后的进来,门口的人行礼道:“给翩翩侧福晋,椿侧福晋,白姨太请安。”
雪如这才停了下来,叫碧溪跪到一旁去,椿烟进去见到这光景,道:“这是这么了,纵是她有什么事,福晋也犯不着同个丫鬟置气,丫鬟有什么只管好好教导便是,福晋同她置气岂不自掉身份。”
秦姥姥听了忍不住道:“春侧福晋这般没规矩不成,福晋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椿烟毫不在意的入了座,看着涂着艳蔻的指甲道:“福晋可要学学我,像我就不会同秦姥姥这样的奴才理论。”
翩翩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忙打和场:“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又对雪如说:“福晋可要先去换身衣裳?也叫她起来伺候吧。”
见雪如被人服侍着进里屋换衣服,低声对椿烟说:“你何苦去招惹她,她再怎么说也高我们一头。”
椿烟冷眼瞧她一眼,冷哼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是你自己胆子小。”
翩翩见劝不动她,只得作罢,心里念一声阿弥陀佛,只一心守着皓祥过日子。
吟霜见到碧溪,心里颇为复杂,一时见她可怜不忍心,一时又恨她勾引皓祯。
不多时,雪如出来,大家用完了膳,翩翩先一步告退,留着雪如、椿烟、吟霜、秦姥姥、碧溪、柔儿在屋子里。
雪如这才开始正经处理碧溪:“你这样的奴才我们王府是留不得了,你且收拾收拾回家去吧,也不辜负你伺候一场,这二十两银子你一并拿去,回家找个人嫁了才是正经事。”
“不。”碧溪含泪,又磕了几个头:“求福晋留下我罢,叫我做牛做马我也甘愿,求福晋了。”
雪如有些不耐烦,冷了脸色道:“这是给你的恩典,王府也不曾亏待了你,何必赖着王府不放。”
见福晋铁了心要赶她走,碧溪又转了个身对着吟霜磕头,哀声求她:“白姨太,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看在我伺候你一场,求白姨太留下我,我跟贝勒爷只是情不自禁,我向往着贝勒爷同白姨太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不是故意的,求求白姨太,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对着吟霜磕头不止。
雪如怕吟霜心软,果见她有不忍之意,忙叫人拉她下去,秦姥姥和柔儿一左一右架住碧溪往外拉,也不知她这般瘦弱的人哪暴发出这么大的力气,竟挣脱开来扑到吟霜脚边,紧握着吟霜裙角求她。
雪如气得不行,大声叫人进来捉住碧溪。
“罢了。”吟霜终是不忍,上前求道:“福晋就饶了她这一遭吧。左不过叫她不再出静思山房。”又说:“我与她一向亲如姐妹,她是个再稳妥不过的人,想来这一次不过是意外,皓祯既喜欢她,就让我们俩从亲如姐妹变成亲姐妹,她这样的人物,皓祯一定会被伺候的很好。”
傻孩子,雪如心中叹气,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就不领情呢,你若自私一点,该多好啊,我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呢。 话已至此,只好作罢,碧溪松了一口气,对着吟霜重重磕了两个头:“多谢白姨太。”
大家一前一后也就散了,吟霜领着碧溪回去,远远的见屋里有人影,知道是皓祯回来了,吟霜进去,碧溪便避了人回到自己屋子。 忙忙的洗了把脸,用冷水敷了眼睛,又把头发披散开来遮住额头,不敢上药,怕被闻出药味。
不多会儿,皓祯便来扣门,碧溪仔细对照镜子,不见什么异样才去打开门,皓祯走进来,道:“我方才问吟霜你怎么不去屋里伺候,她说你身子不舒服,可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碧溪不自然的摆摆手,对他一笑:“不用请大夫,只是这两天日头大了点,我略中了暑气,白姨太心慈,让我今天不用去伺候,我躺一躺就好了。”
皓祯看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抓住她的手关心的问:“真没什么事?不行,还是得找个大夫看一下。”
“不用。”碧溪反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什么,这大晚上的,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又是熬药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反而不好,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没事。”
皓祯无奈:“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也不用伺候了,我跟吟霜说一声,让你好了再去。” 碧溪微微福身:“多谢贝勒爷。”
虽然碧溪逃过这一劫,但后面还有更多的劫难在等着她,只不过这一次施加者从公主变成了福晋,那些惩罚还有些借鉴了公主对吟霜的,但更变本加厉,除了脸和手,其它部位满满都是伤痕。
为了防止被皓祯发现,也为了不让他们俩在一起产生更多的感情,雪如开口要了碧溪过来伺候,皓祯迟疑了一会就答应了,毕竟雪如不是公主,公主会因为嫉妒而折磨吟霜,但雪如是他额娘,而且有吟霜的先例在,皓祯只以为雪如留碧溪在身边调,教观察。
皓祯答应的爽快,碧溪可就不好过了,没了皓祯这层顾虑,雪如更肆无忌惮,碧溪与皓祯的少数几次见面,碧溪都要小心翼翼的瞒着,不让他发现身上的伤口,更别提有什么鱼水之欢了。
事实上还是有效果的,没了碧溪插入,皓祯和吟霜又恢复了往日的甜蜜,这也让雪如更坚信自己没有做错,只要没了碧溪,吟霜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为了女儿的幸福,雪如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做了恶人。
事情还是爆发了,在一个明媚的、鸟语花香的早晨,皓祯休假在家,在雪如处用过早餐,大家散去后,因为不见碧溪出来伺候,又许久未见碧溪了,他又回转去下人房找碧溪。
碧溪被他吓了一大跳,彼时她掐算着时间躲过大家用膳,正准备去雪如房间迎接新一天的折磨,房门忽然被打开,看着逆光的高大背影,碧溪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她强忍思绪,露出欣喜的笑意,忙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皓祯笑着刮她的鼻子:“这么惊讶,是不欢迎我来吗。”
“怎么会,你明明知道我…。”说着,碧溪忍不住掉下泪。
“别。”皓祯把她抱入怀,温柔的为她拭去泪:“你哭的我心都碎了,是我的错,我太久没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