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夏见了李氏,叫人给她搬了绣凳坐,李氏连连推却却被秋江按着肩膀坐下去,瞿夏这才开口道。
瞿夏—墨兰请小娘过来原本就是为了守岁宴的事,小娘不必客套。是我不知道府里面姐妹都是何时入府的,想着小娘告诉我呢。
李氏也不是傻子,心念一转便猜出来瞿夏这是想按照资历排座位,不由得有些心动,徐令仪如今恼了自己,自己若把这件事忽悠瞿夏办错了,也好重新拿个投名状受徐令仪的重用,免得她更看重身世好的陶氏。
她刚想随口编一下,却见瞿夏微微拢了一下鬓边略松散的头发,然后道。
瞿夏—墨兰小娘如今已经踏入了九畹阁的门,不管说的是否详细,都是小娘帮我,我也真心谢小娘呢。
李氏顿时后背生出一层冷汗,悚然发现自从芙蓉去宝菱院请自己的时候,自己在徐令仪的眼中已经不清白了。否则怎么今日瞿夏会特意在王妃面前问到各人忌口,偏偏问完之后就打发得脸的丫鬟亲自去邀请自己,想要自己在守岁宴上露脸,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自己帮了盛侧妃,盛侧妃才以这种方式感谢自己。
她怔了怔,不可思议望向瞿夏,方才被她拢起的一丝碎发又悠悠落回到耳边,这样举重若轻。
女李氏:你竟是这时便开始算计我?
她情急之下忘了尊称,秋江正要发难却被瞿夏一个眼神拦住,随后瞿夏冲着她笑道。
瞿夏—墨兰小娘之前有何谋算,你我都心知肚明无需多言,既然如此,我如此行为也不过是自保,小娘何必责怪。
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也实在有道理。确实是李氏与徐令仪联手在先,甚至这个主意就是李氏给徐令仪出的,否则徐令仪怎么无端知道她对鱼虾过敏。偏偏这主意刚想出来就被瞿夏破了,若李氏勉强辩解瞿夏也无证据,只是现下看着瞿夏洞若观火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虚,磕磕巴巴道。
女李氏:侧妃说笑了,侧妃若有需要妾的,侧妃只管说就是。
秋江冷哼一声,瞿夏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道。
瞿夏—墨兰其实,小娘来不来,这谁先进府谁后进府,我不过问一声王妃跟前的人,或者是问个婆子也就知道了,可我偏偏请了小娘过来,为的是想和小娘说几句体己话。岂不知世上有“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句,小娘在这院子里多年,可别事到如今犯了糊涂。
她面带笑容似乎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乡间轶闻,却字字句句都让李氏胆寒。待到“糊涂”二字的时候,瞿夏意味深长的拖了个尾音,随后她敛裙起身走到李氏面前,自上而下俯视着李氏的脸。
瞿夏—墨兰小娘,我今日能如此,以后也能如此。你既有飞黄腾达之心,却也要选个明主,别被人拖累了才是。
李氏被她唬住,一时竟动弹不得,满目皆是惊慌之色,只觉得自己命都被她攥在手里,半晌之后她才慌慌张张起身跪在地上磕头道。
女李氏:原是妾糊涂,不知道侧妃厉害。从今往后……
一听从今往后,瞿夏就知道她要表忠心,举手挡住道。
瞿夏—墨兰从今往后,你只管伺候好王爷、忠心王爷就是,别弄这些歪门邪道。你要知道,徐令仪不怕我,我却也不怕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