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进来三道身影。

　　来人正是昔日陨落之森的领头男子，蕲纾和那时中毒昏迷被归零救醒的男子。

　　“旼君。”三人拱手行礼。

　　“诸位都是郅阚人？”别怪旼君认不出他们仨，毕竟当初他一心全在万灵草上，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其他人。就连归零，旼君也是在他卸去了那一脸黑泥之后，才真正注意到他的长相，如今回想起来方觉自己的迟钝。那般相貌都能被其忽视，旼君也是佩服自己。还有同他面对面交过手的暮堃，相隔不过几寸之距，当时对方明明是再清晰不过的面容映入眼帘，若不是归零提了一嘴“三公子”，旼君可能到最后都不知道被自己打倒在地的那个人是谁。

　　“是的，在下是郅阚军统统领筠晖，旁边这两位是……”说话人正是那个领头男子，也就是这个叫“筠晖”的人。

　　“在下蕲纾。”筠晖左边的人介绍道。

　　“在下稟尹。”如此，右边的那个被归零救起的家伙就是“稟尹”了。

　　“几位来此所谓何事？”旼君自然看透他们此行的目的，但，看破不说破，旼君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在下不请自来一是探望旼君，二是听闻公子在此，特来拜访。”以筠晖为代表发言。

　　“多谢诸位的好意。”相互客套了一番，而后，旼君转向归零，“阁下可与他们认识？”

　　“见过，但不认识。”归零懒懒道。

　　“……”

　　筠晖、蕲纾、稟尹三脸尴尬……他们无法反驳是怎么回事？

　　“又是来答谢救命之恩的？”归零挑眉，似是摸清了某个熟悉的操作。

　　“……是的。”三人心累应道。

　　“那你们又打算如何报答呢？”不知为何，归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挺心累的。

　　“这……”三人为难，面面相觑，再吐不出第二个字。那会儿他们一心只想找到归零，根本就没仔细考虑好报恩的事，现在一想，他们好像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相送。

　　“是没想好？”归零戏谑道。

　　“……嗯。”筠晖带头，三人羞愧。尤其对上归零“意料之中”的眼神，那份羞愧感愈发强烈了。

　　“那好，反正在下也只是顺手，不值一提，我呢，你们见也见过了，一切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听言，归零倒似是满意地微点了点头。

　　“可是……”筠晖他们也明白，归零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同他们牵扯上关系，既然如此，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好吧，但，请公子受我等一拜。”话落，三人跪地朝归零磕了一响头。

　　“公子，旼君，告辞。”

　　在他们心里，归零的地位已经排在旼君这个一国君主之上了。

　　待三人离开，归零适时站起，“旼君，若是无其他事，在下就先走了。”

　　“……好，阁下慢走。”纵使满腹疑惑，但来者是客，旼君也不能在“第一日”见面时便问东问西的。

　　这可不是旼月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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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月翊回来时，便看见旼君目视着前方，一副出神的模样。

　　“父君。”月翊轻唤了一声。

　　旼君收回思绪，微垂下眼帘。

　　“父君，怎么了？”注意到父君的情绪不太对，月翊不解地问道。

　　“月翊，你觉得刚刚那位公子如何？”旼君抬头，看向月翊。

　　“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月翊与归零打的照面只有那短短的时间，但这并不妨碍月翊他得出此结论。

　　岂止是不简单啊！陨落之森，护城禁制，还有刚才的一幕幕，对方的实力，观察力，智慧，反应能力……一切的一切，皆是顶尖。放在那张青涩面孔所对应的人身上，种种显得越发的不可思议起来。旼君内心感慨道。

　　此人，若为友，便是太平盛世；若为敌，则是灭顶之灾。

　　“绥王府有何动静？”旼君又问了。

　　月翊一脸凝重道，“自他们听闻父君的病未好之后，野心完全不带遮掩，一会儿拉拢肱骨之臣，一会儿又是秘密会面暮曙三公子。看来不久之后朝堂也将不安稳了。”

　　“月翊，你可有何对策？”这情况倒还算是意料之中，旼君倒没多大意外。

　　“儿臣愚笨。”月翊双膝跪地，垂头。从旼君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月翊满头的乌发。

　　“月翊啊，日后你可是要继承本君登上那个位置的，若一直这般，长此以往，该如何服众？”旼君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儿臣万能，让父君失望了。”月翊头垂得更低，很是懊悔。

　　“你虽只有七万岁，但也是时候学学该如何独当一面了。”月翊很久没有在旼君的脸上看见过类似于严肃的神色，这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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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

　　蕲纾一直候在门口，见归零出来，连忙迎上去，“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归零随意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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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转移至无人处。

　　“说吧，有何事？”归零看出对方似乎有些为难，便率先开口询问。

　　谁曾想，只听“嘭”的一声，蕲纾直接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公子，请让属下跟随左右。”

　　“你想跟着我？”归零记得这个叫“蕲纾”的好像是昔日陨落之森里那位“多事”的人。

　　若是蕲纾能听到归零的心声，怕是会哭笑不得，没想到他在归零的印象当中竟是一位多事人士。“是的，还请公子答应属下。”

　　“我不需要手下，更别说你还是郅阚军。”归零毫不犹豫地拒绝。

　　“可是……”蕲纾还想再做努力。

　　“更重要的是我不收蠢笨之人。”可，归零却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说完，归零便转身离开了。

　　徒留蕲纾站在原地望着归零的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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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日，蕲纾日日都来拜访归零，拖他的福，归零暂居的沧澜宫日日有客人到访。

　　……最后，归零实在是被缠的受不了，“你回去历练个三五年，有所成时，若你还想跟着我，我就答应你。”

　　“是。不过，属下到时如何才能寻到公子？”尽管归零没有直接答应，但，此刻没有比他松口更能让蕲纾高兴的了。

　　“到时你自会了解。”归零直接扔下高深莫测的一句。

　　“是，多谢公子。”虽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蕲纾知道公子一定有他的道理。

　　“还有，我问你，你知道昔日陨落之森筠晖询问时我为何厉色以对？”归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我……”

　　归零阻止了欲要回答的蕲纾，“不用急着回答，待三五年之后你再回答我。”

　　“是。”蕲纾应道。

　　“走吧。”归零挥了挥手，赶他离开。

　　“公子，属下告辞。”目的达到，蕲纾这次算是彻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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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自那日知晓归零随月翊一同离开之后，月姻千方百计央求父亲能允她进宫见归零一面。

作家的话：

筠晖：公子，我有话想说。

稟尹：我也有。

蕲纾：我亦然。

归零：心累中……

旼君：插一句，本君同样有话要说。

归零：……

蕲纾：我得逞地笑笑。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