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太监来报,柔贵妃和皇后似有不愉时,只十分平静的让人退下了。
苏培盛见皇上这般神情,就知道皇上对柔贵妃是没有下多少责怪心思的,他静静立在一旁,半点不提及此事。
皇帝看完好几道折子后,突然抬头道:“让人把朕库里的白玉高高颈送去给皇后,就说朕念起打理她后宫辛苦,特赐赏玩。”
“奴才领旨,”苏培盛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何种心思,只老老实实的按着皇上的意思去办。
对于后宫女人的秉性,皇帝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也略知一二。嬿婉会和皇后不睦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吃了亏还往下咽的人。
在一道请安折子上写下一个批字,皇帝搁下手中的朱批,提高声音道:“去承乾宫。”
皇后委婉告状,皇上却去了柔贵妃那里,偏谁向谁是再明显不过的了。苏培盛心知肚明,皇上并不在意宠妃对皇后的冒犯之语,僭越之行。从前华妃如此,如今柔贵妃自然也如此。只是他在想,皇后都忍了华妃那么多年,怎么还没习惯吗?
深觉自己想了不该想,苏培盛心头一惊,把头低了几分。
魏嬿婉一见皇帝三言两语便把话题转到想去园子里散心。皇帝心知她是怕得是太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爱妃这般可是有些敢做不敢当啊。”
“皇上~,”美人似嗔似怨,便是极美风情,嬿婉这个动作极其自然,比那些故作撒娇卖痴来得更加美妙,“太后身体不好,臣妾不敢惹她老人家生气嘛。”
“爱妃倒是实诚,”皇帝被这眼一斜,心有些痒痒,在嬿婉唇角偷了个香,“皇后乃后宫之主,你作为妃嫔该有敬重还是不能少的。”
魏嬿婉还未回复,便被拉去妖精打架。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皇帝伸展着手璧任由嬿婉为他整理袍服,开口道:“天气确实日渐烦闷,去园子里散散心也好。”
“皇后娘娘向来最关心皇上子嗣,恐怕不放心佳贵人的。”魏嬿婉这般伶俐的话,让皇帝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来。
“皇后贤惠,她留下照顾佳贵人朕也放心。”
皇帝此言算是便是连给甄嬛改封号的事也一并定下了。
惜言见嬿婉神色不悦,不解问道: ”皇上已经随娘娘心意,您又何必叹气?”
“随我心意?”魏嬿婉只觉得好笑,问道:“假如你同时养了一条狗和一只猫,猫狗不和常常掐架,顾着颜面你不能送走也不能随便的打骂训诫,你会怎么办?”
惜言想了想,那就只能分开关起来了。
见惜言一副不敢言的神色,魏嬿婉倒是不在意,说出了后宫的有一条真理:不管是妃嫔还是皇后,在皇帝眼里都是阿猫阿狗一般的奴才,谁让皇帝不痛快,那谁也别想痛快。
眼下皇后和甄嬛是别想痛快了。
甄嬛被皇帝改了封号,在后宫不知内情的一干妃嫔眼中,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小事。甚至还有人揣测,皇上是不是没那么生气了,是在安抚甄嬛呢。毕竟皇上再怎么生气,甄嬛有再大的过错,可不还有孩子嘛。
可甄嬛明白有佳字这么一个封号,与她而言是深切的悲辱——皇帝之前给她的一切情意与荣宠,不过因为她是个与相似的影子啊。今后更会时时刻刻提醒着皇帝,她只是一个假货赝品。
冷笑道:“陵容费好大的心思。”
槿汐蹙眉:“本以为可以借柔贵妃之手,抵抗皇后。现在看是不可能了。”
甄嬛道:“陵容已经有一双儿女,自然也希望宫里的孩子越少越好。她以为皇后这样设计陷害我,必定对我十分厌憎,想来也厌憎我腹中孩子。眼下我确实无力与皇后相抗的。可皇后一应照料我生育之事,若有任何差池她自己首当其冲脱不了干系。为了她自己,她必定尽心不来害我的孩子,也不让别人来害我的孩子。”
槿汐劝:“如今之事眼下确实无法转圜,小主只能静待时机。小主将来若要复宠,一切指望全在这孩子身上。”
甄嬛怆然摇头,皇帝如此绝情,她情愿这样永远不再见他。
而此刻没有收到甄嬛动胎气消息的嬿婉却在腹诽:果然,甄嬛虽然总有些自命不凡,一捧就飘。但心理素质确实比皇后好许多。
看着皇后脸上浓稠的脂粉,几乎维持不住笑意的脸色,可见是受打击不轻。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皇后从来都不是忍得住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那般执着于与华妃的义气之争。
明知道皇帝对年羹尧的忌惮,对华妃的无情,也知道有太后和纯元皇后的维护,她后位十分的稳当。可她不想着如何与皇帝共同经营“忍辱负重”的盟友情意,反而时不时都要试探皇帝的心意是否更改,几次三番沉不住气下场和华妃扯头花。
也不知道是太把皇后的体面太当回事,还是太不当回事。
作者回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