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通红的眼眶,似是在无奈,似是在肯定这个观点,他无法反驳久能,谁都清楚这就是现实 。
久能没想到自己一番话造成这样结果,在所有人心中,楚榆无疑是强大的,有坚定信念,不可动摇的,是以从没见过他难过:“阿榆,抱歉……我话有点重。”他慌乱至极,手足无措不知做何动作。
“没有,谢谢你,点醒我,事实就是如此,我没事。”
满街边的草地,大风刮过,吹向哪边,身子就往哪边倒,从来由不得它们做主。
楚榆没哭,他强忍内心苦涩,漫步街道,久能默默陪伴在旁,一路无言。
见不得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楚榆这般哀伤,久能转移话题:“从牛田先生到津田小姐再到这次的纵火案,徕卡小姐总在引导我们发现什么,阿榆,你认为她接近我们的目的是?”
楚榆果真如所愿沉思,注意力放在近些天发生的很多事上:“是在求助吧。”
预料外的回答,久能疑问:“求助吗?”
“徕卡小姐总在小心翼翼,每一次见面她的面部微小表情都在隐藏自己的不安,直到现在我们知道的也只有她的名字和每次都穿在身上不知道是哪儿的病号服。”
久能若有所思点点头,忽而抬手。
“啊!对了,说到这里,徕卡小姐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阿榆,我们去樱花树那儿吧。”
骄阳在降温,火热在极速褪去,把路途染成桔色,一片黄橙橙。
骑自行车路过的旅客,偶尔看行人。
秋分时节,樱花树已经没有粉灼的花瓣,只剩下还留点白粉的花苞,若不凋零也是个好景气。
徕卡就站在那棵樱花树下,蓝黑交替的格子大衣刻画出她稍瘦弱的身姿,蓦然有种美人凄凉感。
“徕卡小姐。”久能轻声叫唤。
徕卡回首,默然不语。
见到来者,又入迷似的注视眼前的樱花树。
“您现在能告诉我们那个火焰的标志是纵火犯的犯罪预告吗?”楚榆只需要一个肯定。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斜阳落在樱花树最后的一点儿绚烂。
久能:“这种事也应该找警察,他们会更快侦破。”
提到警察,徕卡脸上略微抗拒:“我想要知道的,警察帮不了我。”
“这样啊!”久能意味隽永。
“话说您下次传递消息可以不用图钉钉在樱花树干吗?人们有个说法:‘樱花的生命,梅花的映衬’樱花树是有生命痕迹的,会痛苦,所以还是尽量不要用这个方法吧。”
徕卡目不转睛看着樱花树,语气嗤之以鼻:“生命吗?这只是人们对观赏美丽事物的伪装而已,不是樱花,梅花就没关系吗?说到底都是人的私欲作祟。”
久能愣住,很少会有人这么想,自然也没有这种观点的诞生。
但很难不为她的话信服。
楚榆是这样想的。
“挺对的。”
徕卡又出人意料说道:“不过我认同你说的一点,树有生命,不,是自然界的所有都有独特的生命,所以我不会再这样做。”
久能傻傻地点头,上次给他这种摸不清,看不透的感觉还是楚榆。
徕卡转而投向树上枯落的花:“这样的美,千夜子也会喜欢吧。”
触景生情总会感伤良多。
“只是……45-1-17.18,63-2-22-24……”
楚榆:“徕卡小姐,说了这么多,您约见我们目的是什么?”
没给他们思考时间,徕卡动身走到路间:“温室里有温泉,边泡脚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