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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莫名其妙的姐弟

魔兽之猎人笔记

斯通菲尔德农场离鲁斯康丁大桥约有两天的路程,在埃尔文森林中一条被叫做雪泉溪的河流的上游,离本溪湖大约一百多里路。

  如果直接穿越沿途的森林,要省近一天的时间,途中要通过一座叫做法戈弟矿洞的废矿区。法戈弟矿洞原来是为了采掘黄金而开凿的,前前后后挖了十几年,随着时光的推移,黄金矿脉逐渐枯竭,这座矿区也就废弃了。

  穿过这座废矿区,就和斯通菲尔德农场隔山相望了。

  而查理走的就是这条线路。

  熟练掌握了第二级猎人的箭技以后,查理不知不觉间就又有了信心,也使得他敢这么走路,要换做旁人是绝对不敢这么走的。

  要问他怎么知道路的?

  这倒不复杂,十岁的时候,他跟着老师出来办事,一路上唐三彩跟他讲了许许多多的见闻,其中就有这斯通菲尔德农场的情况。那时候法戈弟矿区还有工人驻守,轮班采掘黄金呢。

  离开鲁斯康丁大桥以后,查理穿越山野,为了训练布朗,以便将来能够配合自己,他不顾小家伙的抗议将之放在地上让他自己走路。

  一开始,小家伙打滚撒赖就是不愿意,可看见无论自己如何表演,查理依然无视它的抗议自顾自地走路的时候,小家伙只好迈开小胳膊腿尽量跟在后面。为了照顾布朗的速度,查理也刻意放慢了脚步,否则这小家伙是没办法追得上他的。

  常说狼和狗是亲戚,两者有共同的祖先,现在看上去这话当真是很有道理。途中查理恶作剧,故意快走几步路,然后藏在某处灌木丛里。小家伙一开始是惊慌,然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伸出小鼻子左嗅嗅右嗅嗅,东闻闻西闻闻,很快就找到了查理藏身的地方,然后嗖地一声蹿了进去一口咬住了查理的裤管,使劲往外拖。

  那意思仿佛在说:“哈,我找到你了,你给我出来,出来!”

  查理笑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为了奖励小家伙,查理专门窝了个陷阱,打了只野兔架起篝火烤的香喷喷地,将最精华的后腿给了小布朗吃。

  小家伙乐坏了,自打离开闪金镇以来,它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待遇。只见它肚皮朝上,双爪抱着那条硕大的烤熟的兔腿,吃得啧啧有声,酣畅淋漓。一天没吃东西,查理也饿了,一人一狼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将一只两斤重的兔子给吃得精光。

  猎人笔记可真是好东西,这上面不仅有猎人相关的修证内容,也有专门的章节讲解身处郊野的时候的野外生存的技能。如何分辨有毒的植物,如何在没有火种的情况下生火,如何架设露宿的营地以及注意事项等一应全有。

  查理和布朗两个这么走路,脚程就不可能有多快,查理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转脸对布朗道:“小崽子,今夜我们就先在这歇息了,呶,交给你一个任务,替我放风,你做得到做不到?”

  小布朗也不知道听明白还没听明白,甩了甩小脑袋,一路小跑溜到离查理大约十几丈远的一处草丛里趴下来,两条前腿向前俯下,毛茸茸的脊背弓起,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小东西的鬃毛居然都竖起了,一副谁来我咬谁的神气。

  看见小家伙的做派,查理不由得好笑,这么丁点大,打得过谁?

  他这么对小崽子说本就没指望他能听懂,只不过是一种训练,让它适应自己的语言习惯,将来长大了也能清晰了解自己的指令而已。

  在这充满危险的林子里,时时刻刻都得保持应有的警惕,否则十条命也不够死的。查理收拾好纷飞的思绪,端坐在篝火旁边,开始了冥想。

  这打坐冥想的功课,除了前段日子被唐三彩弄得昏睡了七日七夜之外,从来就没有间断过,这是老师交代的事情之一,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一个合格的猎人,都应该有保持冥想的习惯和觉悟。此时万籁俱寂,四野无人,露宿的地方背风向阳,是个不错的环境。

  端坐中的查理在精诚而又专注的状态下,四肢百骸血脉脏腑清晰无遗地显现出来,在这双奇异的内在的眼睛的注视下,体内脏腑筋骨散发着淡淡的光毫,不断地蠕动着,身心内外一片安静和自在。

  与此同时,身体四周的环境中似乎也有着一种奇异的呼吸,使得查理外在呼吸也逐渐与之同步,说不清是查理主动将自己调摄成为这个样子还是被四周的环境所带动而成为了这个样子,反正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长,如果有人此时在旁边计数的话,会发现查理十分钟才呼吸一次。

  清晰而敏锐的神识的触角延伸的范围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大。

  定境中的查理心中忽然生了一念,不再大范围地展开神识,而仅仅只是保留了自然地感知,就如张开眼睛自然就能看到四周的环境却并不专门留意一样。查理将这种神识的范围限制在自己身体之中,如此一来,四肢百骸的状态更加清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身体内部的脏腑在淡淡的光毫之中不断吞吐着一种奇异的能量。

  最奇特的就是,有无数条细细的脉络与脏腑相连,而这些脉络又密布全身各处,一个脏器就有一条脉络,使得全身上下紧密无比的互相联系互相影响。

  而这些脉络也不是单一的,在某些地方互相交汇,而自己感应到的那股力量就是流动运转在这些脉络之中,带着奇异的节奏,周而复始,川流不息。

  到此时,查理终于开始运转那个猎人笔记中所讲述的,第二级猎人的特有的锻炼形骸的法门了。

  按照那本秘籍的讲述,当猎人进入到这种状态的时候,浑身上下无一不窥,身体内外再无照顾不到的地方,那么此时就应该运转自己内生的这股力量彻底清洗各处关脉肌肉和脏腑,力求达到最终的圆满的状态。

  那么如何去运转呢?

  那笔记中只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话:“无为而为!”后面没有任何对这句话的解释,而是阐述了这种状态,人的身体内外自成一处天地,也有自然而然地规则,没有必要去控制什么,只要能进入这种状态,那奔流在联络脏腑与筋肉之间的脉络中的能量就会自动修补身心之缺。

  当这种奔涌的力量自然回归于其来处的时候,就意味着一次行功的圆满,而只要脏腑中还在反向溢出这种能量的时候,就意味着还不能离开这种状态,因为身体尚在修补之中。

  什么时候才是大功告成呢?

  猎人笔记中讲述了下一步的考验,那就是身体内外在没有什么缺陷需要弥补的时候,修炼这种法门的人的灵魂将会拥有一种空前的敏锐,因为这种敏锐的知感,将会感受到外在和内在的扰动,这种扰动会令人难以保持这种清晰地状态。

  如果身体彻底修证圆满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进入这种状态,而这也就标志着第二步的修炼大功告成,即将破入第三级,只要度过了这个考验,那么就可以修炼第三级成就了。

  所以查理始终一念不生,精诚而又专注地注视着奔流在脉络中的能量,也不知过了多久,果真如那秘籍上说的那样,这股能量自然而然地回向每一处脏腑之中,身心内外一片通明与安然。

  而就在这个时候,查理的脑海中某处记忆似乎被唤醒了,这种记忆应该是一种体术,说它是一种体术而不是武技是因为它实在太慢了,这种慢悠悠的武技怎么能拿来和人打架呢?

  查理忽然记起来,唐三彩曾说他在他的故乡曾学过的一套武技,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伴随着这种体术的记忆的唤醒,也唤醒了有关这套武技的讲究,知道了这套武技的秘诀以后,定坐中的查理睁开了眼睛,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先慢后快,能快能慢,后发制人,随人不随己,从人则活,由己则死。”还有什么“力由己而发,半点不随自己而生,吞吐之间,开合之间,务必避实击虚。”等等,反正在从小就接受暴风帝国的军事训练的查理的观念中看来,这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总之就是不相信。

  思索了半天,自语道:“管他呢,就当是一套健身的体操,锻炼锻炼身体也不错。”刚要起身,忽听见那一直趴在草丛中的布朗发出“嗷呜”一声,声音中有警告之意,下意识的,查理的神识辐散而开。

  在查理的神识感应到来者的同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咦,不对,有敌人!”

  很显然,对方也感应到了查理充满敌意的侦测的神识之力,一瞬间也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另一个声音道:“姐,那还说什么,老规矩,我操家伙,你治疗!”

  话音落下,前方树丛中跳出一个和查理年龄相仿的少年,看他手中的那柄长剑上看,应该是一名剑士。而在这年轻的少年剑士的身后,还有一个操着法杖,身着月白色牧师长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牧师。

  查理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跑到这地方来?”

  那剑士见查理也不过是个少年猎人,也松了一口气:“我靠,我还以为是遇到了魔兽了呢……”话音未落,忽听布朗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长嚎,从旁边草丛里蹿出来照着脚脖子就是一口。

  小家伙年纪虽小,不满一岁,但是终究是魔狼的嫡系子孙,当真下口咬人也是非常厉害的,少年剑士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家伙咬住了脚脖子,死也不松口。

  “哎哟,哪家的狗没拴好!”剑士被咬的跳脚,可无论他怎么摔,这小家伙就是不松口,死死咬住,越甩越疼,激怒之下,就要操刀子砍死这家伙。

  查理连忙喝止:“布朗,松口!”

  布朗一听查理的话,一下子松了,然后在白刃加身的一瞬间灵活地一个懒驴打滚就躲开了,然后颠颠地跑回查理脚边,弓起脊背,翘着尾巴,嘴里发出呜呜的挑衅的声音。绿灯似得小眼睛中满是威胁。

  剑士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声不响咬了自己一口也就罢了,居然敢对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的自己发出如此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二话不说,一个冲锋就向查理撞了过来。

  “英勇二连击!”查理一见也吓了一跳,这剑士显然是一位至少有二级以上实力的剑士,他的英勇冲锋可比当初费恩那家伙的冲锋技厉害得多了。不假思索地,查理一旋身,一下子向后跃出了十几步远。

  “逃出生天?!”剑士显然也认出了查理的猎人特技。所谓逃出生天,是猎人利用自己灵活步法以及强大的爆发力,在遇到猝不及防的威胁的时候的一种护身技能,能够让猎人迅速逃离不利的局势迅速发起后续攻击,反败而胜。剑士嘿嘿冷笑:“不过可惜遇上了我。”话音落下,居然在前冲之中一个急停,随即再一次发起了对十几步远处的查理的冲锋。

  查理一见,不由得骂道:“我靠,居然是二段冲锋。”

  冲锋是战士的特有技法,其升级版本就是眼前的这种二段冲锋。这种功夫很难学,学到了也很难练,练成了也未必有用。为什么?战士的冲锋技能是在战场上冲阵和偷袭所用,战场上发起冲锋基本不会有可能让你再发动二次冲锋,一般都是冲上去,然后操刀子就砍。

  偷袭的时候,如果一次冲锋不成,偷袭战就成了遭遇战,二次冲锋最多可以用在见势不妙撒丫子逃命的时候,所以这二段冲锋技能一般不会有太多的人愿意去训练,当然了,自娱自乐恶作剧的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查理见他发动了二次冲锋技,心中也起了玩闹之心,也不再使用逃出生天了,而是随身抽出一柄短剑,居然也发动了冲锋。

  猎人也是一种战士,低等级的冲锋技能猎人也能使用,只是一般没哪个猎人会有这个脾气敢和剑士对冲的。毕竟战士号称巨型肉盾,皮粗肉厚耐操是战士的标志,猎人和战士对冲,下场就是被战士撞得筋断骨折。

  那剑士见状,心中微微冷笑,更加加大了冲锋的力量。谁想到查理一开始就留了力量,在两人将触未触的时候,查理忽然一矮身随即一个旋身滑步,成弓箭步,那伸直的后腿就成了一个绊子。

  剑士使用的力量太强,招式已经用老,变招不及之下顿时摔了个嘴啃泥。小布朗见有机可乘,嗷呜一声冲上去一口咬住了剑士持剑的右手手腕。

  “哎哟,操,这哪家的狗啊,这么无赖!趁人病打闷棍的事居然都能做得出来?”剑士翻身躺在地上,想要摆脱小崽子的纠缠,哪想到这家伙打蛇随棍上,趁势就跳到了剑士的胸口,屁股向着剑士的脸,弓着背,一副要咬断你的手的架势。

  查理在一边看布朗闹得太不像话,忙出声道:“布朗,过来,别闹了。”

  布朗一听,松开了剑士的手腕,摇了摇尾巴。这剑士今夜倒了血霉,被一只连胎毛都没褪干净的小狗崽子给搞得如此狼狈,郁闷之下正要用力一只手将布朗抓住出一口恶气,谁想得到小家伙屁股一撅,噗地一声放了一个又响又臭的狼屁。

  剑士躲闪不及,被照脸熏个正着,再也顾不得报复了,嗷的一声跳起来就跑到一边干呕起来,险些把肠肠肚肚都给吐了出来。

  查理在一边看得哈哈大笑,就包括那个少女牧师,剑士的姐姐也放声大笑,真没想到小家伙居然还有一招臭烘烘的一屁惊天的绝招。

  过了一阵,吐得头晕眼花的剑士终于在牧师姐姐的圣光祷言之下恢复了清醒,额头青筋暴跳,看着趴在查理脚边的布朗发狠,恨不得将它吞下肚子去。一想到肚子,顿时就响起了刚才的那一屁,剑士喉咙里仿佛塞了一万个死苍蝇。

  三个人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坐在火堆边上,剑士自我介绍:“我叫辛洛安,这是我的姐姐维多利亚,你叫什么名字?”

  查理道:“你们叫我查理就行了,你们胆子可真不小,这大夜的敢闯艾尔文森林。”

  辛洛安不屑:“你不也来了吗?”

  “这个,我不一样,我是猎人,自然要闯这些地方。”

  “准猎人冒险,就不准我剑士冒险,这算什么道理?”辛洛安撇嘴道:“说实话,我早就烦透了这些条条框框,小爷要不闯出些名堂来,就不回去了。”

  这铁定是个刺头!查理在心里评价道,但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也曾是闪金镇上的刺头之一,没资格评述别人。

  维多利亚坐在火堆边上,语重心长地对弟弟道:“辛洛安,不是我说你,小小年纪,别动不动就和人打架。”

  辛洛安鄙视一般地对姐姐说:“得,你别说我,你没资格。这次跑出来,可不是你极力撺掇的么?”

  “说什么呢你?!”维多利亚伸出秀气的巴掌,在辛洛安的脑袋上打了一记,刚才的文静形象顿时荡然无存,一副痞子相。

  查理目瞪口呆,这得是什么父母才能生的出这样的一对活宝呢?

  只见辛洛安一副被得罪了的样子跳起来:“我靠,当着外人的面你还打我的头,太没面子了,我要和你单挑!”

  维多利亚:“切,滚边去,都单挑一百二十七回了,你哪回赢过?”

  辛洛安:“就不许我一百二十八回的时候赢你,不行,我非和你单挑不可!”

  维多利亚将牧师长袍一扎,跳起身来拉开了架子:“好好好,今晚上当着查理的面,我要让你知道圣光不长眼!”

  一听这语气,查理有喷饭的冲动,前阵子刚见识了没事就问候圣光的母亲的圣骑士,这回又见识了一个说圣光不长眼的牧师。这都怎么回事了,什么时候教廷会教出这样的圣骑士和牧师来?

  而且说这话的居然还是个看上去文静秀气的女孩。

  姐弟俩顿时剑拔弩张,一副要掐架的样子,查理正要劝架,没想到这姑娘撩起裙子,来一个无影无踪的裙里腿,对象居然是朝自己踢了过来。

  辛洛安也跳起来拔拳就打,叫道:“靠,刚才两个打我一个挺爽是吧,现在轮到我们俩打你一个了。”

  维多利亚道:“谁能先打倒他,谁就赢!”

  原来这就是单挑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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