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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血与火的艺术(下)

魔兽之猎人笔记

一番计较停当,在那片林地中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以后,罗德里克率领剩下的人向斯通菲尔德农场进发。迪菲亚群盗谙熟夜战突袭,行动极为迅速,走了大约四十多分钟的样子,此行终极目的地已经在望了。

  迪菲亚兄弟会行事诡秘而绝辣,无论做什么事,之前一定有过长期的侦察与策划,因此罗德里克一行人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对农场四周地形了若指掌,什么地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早就了然于心。

  在农场西边有个小山坳,地形隐蔽草木繁盛,莫说十几个盗贼,就算藏半个骑士团,也尽可以藏得住。这地方不但利于隐蔽,而且地形由西到东呈缓坡状,视野极好,站在山坳口上可以将斯通菲尔德农场的情形尽收眼底,综合这些因素,在攻击发起之前,罗德里克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战前动员的地方。

  罗德里克对剩下的人低声道:“诸位,兄弟会的规矩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用再解释什么了,一定要记住,这次行动我们必须赢,这不仅仅事关我八月初七分会的荣耀,也事关在场各位的身家性命与将来的前途。千万小心在意不可轻忽,知道了吗?”

  一想到对于行动失败之后的处罚,在场之人纷纷脊背后冒寒气,今夜出师不利,刚刚离开鹰愁涧就吃了暴亏,损失了近一半的人手。在这种局势下,即便行动成功也免不了挨一顿收拾,但是相比于整个行动失败打乱了兄弟会的计划而言,这样的处罚可就要轻松千倍万倍了。

  事情的严重性都是清楚的,因此各人郑重其事地点头,表示绝不会失手。

  罗德里克看了一眼斯洛德,然后招呼他跟自己走,走到山坳的顶上以后,低声道:“斯洛德,为应完全,你留下来接应,一旦情况不妙千万不要出来,带着剩下的人立即撤离。”

  “说实话,对这个以前我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农场,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间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斯洛德听了大是吃惊:“总教官,难道还有另一种可能吗?”

  罗德里克沉默了一下:“不好说,假如,我带着人进去以后没能够冲出来,那么对手就实在太过可怕了。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我这时候还说不上来,但愿一切能够顺利吧。你的任务就是观察清楚对方的手法,然后回去向兄弟会高层汇报,如果我都失败了,上面就不会再为难你,而你也还有机会为我和兄弟们报仇,千万要记住,沉住气!”

  斯洛德:“总教官,为什么你不留下来呢?”

  “如果成功了也就罢了,我最多受到降级处罚。”罗德里克苦笑道:“可如果如我所料的那种最坏的结果,那我回去了也是活不下来的,对于行动的失败,我是指挥官,必须要为行动的失败负责。说实话,这个时候我真想就此取消行动,但是……算了,就这样吧,斯洛德,千万要记住我的交代,不要鲁莽更不要冲动。”

  斯洛德无奈,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总教官的过去,按照罗德里克的实力和成就,完全可以做一个分舵的舵主,在来八月初七分会之前,曾是三月分舵的行动总策划。也不是说兄弟会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恶人,其中也有很多人对现任会长的做法感到不满,眼前这位罗德里克就是对会长的政策持怀疑态度的人之一。这种人自然不受高层待见,但是又格于他功劳太大,只好找了个由头将他降级下放到八月初七分会做总教官了。

  交代好了一切,罗德里克带着群盗趁着黑漆漆的夜色的掩护下,向农场摸去。从这个小山坳出来以后再走大约两三百米,就直达农场中的一片玉米田,玉米这种作物,只要光照热量和水分满足,一年到头都可以种植,此时玉米刚刚抽穗,挺拔的而茂密的玉米田成了迪菲亚众人最好的掩护。

  出了玉米田,罗德里克伸出右拳,做了一个分散行动的姿势,群盗心领神会,一个个犹如暗夜中的幽灵,纷纷向静悄悄的小木屋摸了去,罗德里克的作风是身先士卒,自然也在其中。看准了一座看上去比周围其他木屋要来得大而且豪华的房子以后,快走几步然后借力翻上了二楼,用随身的匕首撬开窗户,然后一个筋斗就跃进了屋里。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又如狸猫一般轻柔,不出一丝的声响。

  进屋以后用他那犹如猫头鹰一般的双眼迅速扫视屋内,见这是一间卧室,床上有人正蒙头大睡。

  下意识地,罗德里克就冲了过去伸出手中的匕首想这人的脖子上抹去,另一只手则掩向这人的嘴,以免其临死前的惨叫惊动其他人。手中的锋刃刚刚触及这个人的脖子,罗德里克顿时就警觉不对,毫不犹豫就将伸出的右手上挑,而左手则极力向旁边一挥。

  这连续两个势道完全相反的动作是在一瞬间完成,巨大的反震力使得罗德里克不得不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这才拿桩站住。

  耍杂技么,搞得这么高难度?

  可不是这样。罗德里克四十五年的人生经历有二十五年是从刀口上滚过来的,常年摸爬滚打早练就了一种比狼还要敏锐的直觉。刀锋触及床上那人的脖子,罗德里克心中就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人,而是伪装成人样子的假人,因此当机立断,立即变招。

  与此同时,只听屋子里有一声咔咔的轻响。

  在常人耳中听去,这不过是像蚊子的声音一样,但是在罗德里克耳中听来,却犹如惊雷霹雳,这是暗中埋伏的暗弩即将发射的声音。所以那为了卸去由于两股方向不同的急劲而作出的动作也同时是躲避射出的弩箭的战术规避动作。

  “坏了,有埋伏!”罗德里克心里咯噔一声,自己先前哪一些些的担忧此时得到了证实,对方料到自己要来偷袭而挖好了坑让自己跳呢。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罗德里克二话不说,也顾不得惊不惊动他人了,避过了射出来的弩箭以后,紧接着就是一个鹞子翻身,撞向进来时候的窗户,伴随着窗棱被撞碎的咯喇声,罗德里克跃到了房外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四周的一些建筑物中传来有人临终前的惨叫,很显然,这绝对不是敌手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一些黑影从屋子里翻出来,有的人还多少带点伤。

  三个小队长在过一线天的时候死了一个恩里尔,自己留了一个斯洛德在外边望风,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站在自己身边,这人左臂带着一支短箭,显然他没能逃脱这一箭之厄。这人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因此大伙平时戏称他叫“科尔”,就是煤炭的意思。

  科尔神色紧张:“总教官,事情不妙啊,对方早有准备。”

  “完了!”罗德里克神情灰败:“我们中了圈套啦……”

  仿佛是在回应罗德里克的话,只听一声锣响,一阵阵呐喊声从房前屋后草丛中传来,远的在聚居点后面的树林里,近的直接从房屋旁边不知道什么地方蹿了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大个子科奥斯所率领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有十人之众,人人身上穿着简单的盔甲,手中持着一柄双手大剑,斗志昂扬。

  科奥斯大声道:“迪菲亚只会偷鸡摸狗的怂包们,你们中了查理老师的计谋,现在还不丢下武器投降,难道要大爷们把你们的门牙一颗颗敲下来么?”心里对查理的折服更加深了,当他看见那布包里的交代的时候,让他非常不愉快。

  因为查理的交代是让他率领自己的小队就埋伏在农场里,在每家每户中都安放好机关消息,绝对不允许自己离开农场一步。做好这一切之后,所有队员在隐蔽点休息,然后轮班放哨,并且必须要协调好其余的人的撤离和隐蔽的事宜。

  黎明时分,农场中一定会有事发生,一旦发现有人偷摸进来,就以锣声为号,四面杀出。而最让他郁闷的就是这个杀出的讲究了,不允许和对手一对一的动手,只能互相配合作战,最好能不打,只要将对手向指定方向驱赶即可,所以包围圈不能围实了,必须有意无意地留下空缺处,让对方夺路逃窜,然后自己一方在背后掩杀即可。

  这种安排可把科奥斯给搞得一个脑袋三个大,首先不能讲明为什么要在美酒节的庆典以后撤离,但必须又要劝服农民们撤离;其次又要如何让这些撤离的人配合自己的战术动作,虚张声势和真刀真枪地打之间的区别是非常微妙的,假打也不能太假了;最后就是怎么样才能将包围圈有意无意地露出破绽,这些讲究是在太微妙了。

  科奥斯是个浑人,脑袋虽然不笨但是从来就喜欢直来直去,就算看不顺眼要整谁也是明刀明枪地干,这可以从之前算计乔的时候破绽百出就看得出来,让他做这种事简直要他的命啊。但是又没办法,答应了查理老师只要他的交代和命令必须做到,自己总不能食言而肥吧?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干。

  这个时候斯通菲尔德太太帮了他的大忙,农场主发话了,大伙不听也得听,要不然说人家是老板的干活呢。不过看着一群年轻人忙里忙外安放机关消息的样子,大伙也就都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带盗匪猖獗,敢莫是有强盗要来劫掠,这帮家伙在准备抵御之策呢。看明白了以后,众人有什么拿什么,拿菜刀的拿菜刀,扛锄头的扛锄头,至不济也要操根擀面杖壮壮胆。就这样,科奥斯的任务基本完成,就等着对手往圈里跳了。

  看着这一帮嗷嗷叫的牛犊子,罗德里克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一方怕倒是不怕,但是看那一两百个拿着各种农具当做武器的农民,就实在令人头疼。好汉也怕菜刀,尤其是毫无规则乱砍乱剁的菜刀,简略看了一下,自己一方还剩下十一个人,想必刚才又被暗算死了几个。

  两百多人围攻十几个人,等于十几个打一个,只要被冲散了阵型,下场用后脚跟都能想到,罗德里克当然更清楚这一点。所以这十个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年轻剑士倒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如何保证能够冲开一条血路。

  说不得,只能全力一战,尽量保持阵型不乱,然后冲击薄弱部分,这才有可能逃出生天了。

  这仗打得窝囊,自己所有的步骤都落进了对手的节奏之中,到了现在连对方的主帅都没看到在哪里。

  现在也没工夫计较这些了,用背在背后的手语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科尔,围在他背后的群盗又互相传递,一瞬间就达成了战术动作的调整。

  罗德里克哈哈大笑:“就凭你们这些泥腿子,还差了点火候,想留下我们,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了。”说着右手一挥,十一个人组成了一个梭形的阵势向人群冲去,犹如一柄尖刀刺了进去。

  农夫毕竟是农夫,遇上这些悍不畏死的恶徒终究心里是怯的,并不敢正面交锋只是用手中的家伙事乱打骚扰。

  而那些掌握了基本的战术手段的学徒则和他们多少不同,只要瞄准了某个人,一个冲锋过去举剑就砍。

  对手一旦准备还击,马上脚底下就踩着二次冲锋技向下一个目标而去,一沾即走。前文提到过,二次冲锋被视为不要脸的流氓打法,如果对手猝不及防之下,极容易被算计。而来其中还有一个弄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科奥斯,这家伙本来就个子大力气大,英勇二连击中还带着烈焰剑术的攻击。

  看得罗德里克下巴都要砸地面上了,他还从没见过剑士可以一边冲锋一边丢火球的,虽然这火球只是附在双手剑上劈出来,可威力却极大,有两个人因为猝不及防被他给劈了一个屁墩,这一坐自然是脱离了本阵,随即就见到后面的农夫上来叉爬扫帚一起上,眼见是不活的了。

  看到如此惨状,罗德里克眼镜都红了,带着这种愤恨,有些运气不好遇上他的学员也被他给当场捅死,还伤了四个。好在他神智还算清醒,没有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还记得带着自己的人向外突出,终于在付出了伤亡五人的代价以后冲出了包围圈。

  晦气啊,要是真的放在旷野里摆开了阵势动手,罗德里克有把握在不损失己方一人的情况下将这十个家伙给全部收拾掉,可现在不是他们实力不济,而是对面的帮手太多了,又是扁担又是锄头的,科尔这个倒霉催的屁股上还嵌着一把菜刀,敢情是刚才不知道谁节操没下限把切菜刀当飞镖用了。

  打了一晚上,从三十多人的队伍出来到现在只剩下七个还能跑的,说不得,迪菲亚兄弟会肯定是回不去了,将来带着这帮人找个地方落草为寇吧。罗德里克如是想到。

  虽然冲出了包围圈,罗德里克一行人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你看那群泥腿子还在后面打着灯笼照着火把死命追呢。

  这一次突围,罗德里克有意无意地向反方向自己一行人出来的那处山坳望过去,心道:“斯洛德,你一定要沉住气,我们这些剩下的人的命运就捏在你的手里了。”

  而此时,远处正观望着情形的斯洛德则捏紧了拳头,这么多人啊,三十多个八月初七分会的精英,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人给弄成了这个样子,苍天啊,你还有眼吗?

  科奥斯可不敢有一点的放松,因为查理老师的交代很清楚,必须把这些人向指定的地方赶去。

  “梅贝尔,别睡了,赶紧醒来准备,那边闹起来了。”乔推醒依靠在肩膀上的梅贝尔道。

  梅贝尔一听,顿时也回神过来,一骨碌跳起身来,转脸向农场方向望去,见那边灯笼火把照得透亮,连忙招呼参与行动的学员做好准备。

  九个刀盾手立即围上来戴好伪装,将梅贝尔围在中央,让她可以有空间和时间冥想,而乔也带着守候多时的人爬上树去,张弓搭箭做好攻击的准备。

  这边众人刚刚准备好,就看见罗德里克带着五六个残兵败将跑了过来,这些人刚刚跑到林地的中心,就又听见一声锣响,紧接着地面就塌陷了进去。

  这就是查理事先交代好乔,让他们挖的陷阱,这陷阱依靠远处的人控制,只要一拉绳索,陷阱上方的伪装就会翻转,虽然只有半人多深,但也足够让他们吓一跳的。

  但要依靠这并不很深的陷阱困住这些训练有素的人是不够的,正当罗德里克等人反应过来想要从陷坑中跳出来的时候,一团巨大的水球兜头淋了下来,把陷坑中的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想要发劲跳起,却被一抔凉水给淋了下来,让这些人又一次突围无功,紧接着就是一阵乱箭从四面八方的树上射下来,当场又射死了几个。不用说,这水球就是梅贝尔修炼许久的成果而这阵乱箭,则是乔率领自己的小队的人干的好事。

  在这种局面下,罗德里克彻底愤怒了,当即在也不顾其他,从陷坑中一跃而起,浑身腾起了一层朦胧的豪光,向梅贝尔藏身的地方冲来。这些人平时配合惯了的,一旦首领有动作,其余人就会自然跟上。

  面对这几个不要命的狂徒,那些围在梅贝尔周围的刀盾手纷纷露出了惧色,若不是经受了这段时间的训练,当场就要在罗德里克的气势下溃阵,但是他们想要保护住梅贝尔,只怕也不是他们力所能及了。要知道罗德里克曾经是分舵的行动总策划,武技岂能差了,就凭这个几个刚刚受训完成的学员,哪里能够挡得住?

  偏偏梅贝尔所在的位置又格外突出,目标实在太明显了。在树上的乔见情势危急,当即也不顾其他,拼命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最高的状态,射出了一支带着妖红色纹路的魔法箭矢。这一箭可谓乔到目前为止的绝唱,艳红色的流光飞袭而来,就连此时爆发了全部实力的罗德里克也不得不挥出一刀将之挡开,而随后带来的爆炸,总算将他阻了一阻。

  多亏了这一阻,使罗德里克有大约一秒的停顿。

  一秒有多久?

  有时候就是眨眼间,

  而有的时候,

  则可能是永恒。

  一秒改变不了太多,但是在生死相斗的时候,是可能带来截然不同的结局。一颗硕大的爆炎从梅贝尔所在的刀盾阵的后方突然飞出,与此同时,一个狼崽子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出来一口咬住了罗德里克的脚脖子。

  这狼崽子不是别人,正是阔别许久的小布朗。

  小布朗不满半岁,但是以身为魔兽后裔,自然有极不凡的天赋,要是在平时或许不能让罗德里克如何,即便是稍稍的骚扰都有所不能。但是这时机恰到好处,正在罗德里克挥匕首隔开乔射出的烈焰流光箭之后,还没来得及作出下一步反应之前,这一瞬间的机会让罗德里克再一次不得不作出将它甩开的下意识反应。

  这一瞬间的时机足够罗德里克死了,爆炎端端正正的击中了他,而随之而来的箭雨则将还跟着他突进的三人射成了刺猬。

  带着极深极深的不甘和怨恨,罗德里克最后终于看清了敌手,那是一个个子有一人多高的狗头人,爆炎就是它发出的。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帮大大小小的狗头人。

  人在死亡前的一瞬间,脑袋会变得极其清醒,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能够清楚反思自己一生的经历,所有得失都能一念间明了。原来在一线天峡谷外伏击自己的,就是这帮狗头人。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罗德里克没有机会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这凝聚的爆炎炸得粉碎。而一直在人群中观战的斯通菲尔德太太刚刚提起的心,这时候才终于放了下来。随着罗德里克一行人的全军覆没,斯通菲尔德农场的危机总算解除了。

  而作为整个战役的策划者和幕后指挥者的查理嘴边挂着一缕血迹,坐在那座小小的神庙中冥想呢。

  萨拉库格斯呢?

  死了还是逃了?

  为什么狗头人适时来援,查理又是如何知道这个隐藏得极深的迪菲亚八月初七分会的地址,那作为卧底的阿萨特兄弟又去了哪儿了等等,这些问题要解说清楚还要从查理去到狗头人部落的途中说起了。其中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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