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厅里一片狼藉,四处逃窜的人群尖叫声贯入严浩翔的耳朵。
眼前的匕首却因为他的悬空失力又往前了几寸。
啪嗒。
手掌紧握的刀锋又陷得越来越深,身体的力气也跟着越来越小,落在肩膀的血珠发黑。
严浩翔知道他大概是中毒了。
压在他上面的谢泽撕扯着喑哑的喉咙笑了起来。
?严浩翔,没想到吧。
?我早就是个死人了,还怕这把抹了毒的匕首吗?
严浩翔却并没有像他想象地会恐惧。
严浩翔想死就直说,严家有几百种死法。
话音刚落,银色的子弹突地从一把银枪中破膛而出。
嘭——
子弹擦过严浩翔的耳际,噗呲一声刺入谢泽的左胸,却没有打中心脏。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混乱的人群有一瞬都静了下来,没有人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而握着那把银枪的手指却在此时敲了敲银白的枪身。
在出口处人满为患,人群四窜的大厅,此刻蓝玫瑰锦簇的礼桌中心,黑色鸭舌帽微微抬起一角,露出那张满盛京极具辨识度的脸。
是贺峻霖!
丁程鑫惊讶地眯起眼。
贺峻霖……究竟是怎么出现在大厅中间的?
还在盛京各大政客军阀的面前开了枪?
而这一枪后严浩翔趁机抬脚屈起狠狠踢向谢泽的下体命门。
?啊!
疼痛让谢泽失去了平衡,从二楼破口的落地窗处坠了下去。
严浩翔马哥?
严浩翔刚解决完谢泽就看到了马嘉祺。
马嘉祺浩翔,对不起我来晚了。
严浩翔不晚,刚刚好。
马嘉祺把严浩翔扶起,开始包扎伤口。
嘭!嘭!
而此时坠下的谢泽就是一个活靶子,贺峻霖眯了眯眼拨动了扳机,却被突然扑过来的丁程鑫打歪了方向。
谢泽砸到礼桌上,礼桌应声而碎,桌下的顾欣年本要逃,腹部的疼痛却突如其来像是刀绞,顾欣年疼得跪在地上,被烟尘呛得咳嗽不已。
而一旁的丁程鑫把贺峻霖扑到地上。
贺峻霖丁程鑫你松手。
丁程鑫你冷静一点!
今天是白家的订婚宴,白家是张家的合作伙伴,张家从政,来参加宴会都是一些古板严谨的政客军阀重臣。贺峻霖是贺家独子,贺家世代从军,是军阀世家,贺峻霖刚才无故开枪,已经可以被警察局处分了。
贺峻霖的资质,足够做未来盛京最优秀的军领上将,不能就因为这么一个谢家余党断送了。
贺峻霖的档案,必须干干净净的。
不能再开枪了。
丁程鑫费力拖住贺峻霖,可每天接受军阀训练的贺峻霖怎么会被丁程鑫困住。
贺峻霖一个翻身把丁程鑫反制在地上。
贺峻霖脱身后就松开了丁程鑫。
丁程鑫还想拉贺峻霖,一把银枪就抵到了他眼前。
贺峻霖别碰我。
丁程鑫贺峻霖,不能开枪。
丁程鑫不能开枪,你听到没有!
丁程鑫我不允许!
丁程鑫眼角因为情绪发了红,贺峻霖知道的,他明明就知道的,贺父贺母都去世后只剩下了贺峻霖,他明明知道的,他在军阀这条路上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贺家就没了。
他明明知道,却还要这么做!
丁程鑫拼命摇了摇头,半山的刘耀文死死盯着大厅,却迟迟没有开枪。
他刚才也是把机会留给贺峻霖的,可现在看到丁程鑫口型里的话,刘耀文才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贺峻霖军阀世家的身份。
他刚才应该开枪打死那个废物的!
贺峻霖看着丁程鑫这个样子手动了动退开枪,却还是没放下。
漆黑的眼曈冷漠无波,转了转脖颈。
贺峻霖我知道。
贺峻霖可这个人,除了我自己。
贺峻霖谁也结束不了。
?是吗?那可说不定。
贺峻霖话音刚落,身后的谢泽又哑哑地笑出了声。
贺峻霖有点烦。
他留他一条命没有一枪打死他是要折磨他的,可不是听他啰嗦的。
这么想着贺峻霖转身,却被怔住。
入眼是谢泽瘸着腿站在破成两半的礼桌废墟上,手里的匕首死死搭在一个女孩惨白的脖颈上。
而那个女孩,叫顾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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