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欣年嘴上占完贺峻霖便宜,偏头才发现贺峻霖刚才竟然!是从窗外跃进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欣年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贺峻霖手上有没有拿着那把银枪。
顾欣年你不会...又打算执行什么杀人任务吧?
贺峻霖望着女孩那又有点儿害怕又忍不住八卦的小表情,嘴角微微抽搐。
贺峻霖伸出手指戳顾欣年额头。
贺峻霖想象力有够丰富的,顾欣年。
贺峻霖少看点儿电视剧吧。
说完,贺峻霖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
需要我帮忙把你脑子里的水挤出来吗?
简直......
顾欣年磨牙。
简直很气人啊!
于是乎,顾欣年试图偷袭,微蹲蓄力,趁着贺峻霖不知道想什么望着窗外细雨的时机,扑跳起来要打头。
顾欣年看招!
然而结局很显然。
贺峻霖甚至没有偏头,轻易就掣肘住少女纤细的身形,顺势一转,只听得嘭一声响。
门关上了。
顾欣年被男人漂亮精瘦却爆发力十足的身体压在房门上。
贺峻霖眼神更加嫌弃。
贺峻霖就你这样的,能碰到我一根头发我还当什么将军?
果然,贺峻霖看到少女越发不满但又不得不忍耐的神情,整张小脸皱成包子,敢怒不敢言。
看着很有趣。
贺峻霖微扬眉,感受到久违的愉悦的情绪,自然也懒得压着可怜巴巴的少女,松手,转身欣赏起房间里的陈设。
贺峻霖踱步几步就看到了床头已经打开的礼盒里,紫藤萝色的礼服。
几乎是直觉,他便知道是马嘉祺会送的礼物。
马嘉祺经常穿的牌子,和他偏爱的紫色。
贺峻霖呵。
贺峻霖没办法解析自己看到此刻的情绪。
有些好奇,有些想笑,又有点烦。
他知道,今天马嘉祺不会来。
马嘉祺不肯来的原因,他们其余几个都心知肚明,但,又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马嘉祺真就已经不忍心到不想亲眼看她难受的模样了?
甚至不惜谎称自己忙,连刘耀文的生日宴都不来了。
贺峻霖心里微嘲。
这算怎么一回事。
真相未明,罪责未清,他们却已经有人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贺峻霖转身,看着不知道突然开始翻找什么东西的少女。
顾欣年是漂亮的,贺峻霖想。
她有一双新月般柔和的眼睛,身形柔软美好,面若新桃,如春水,似新苞。
但贺峻霖还见过很多比顾欣年更惊艳的面容。
贺峻霖撑坐在柔软的床,盯着少女四处寻找的身影,窗外传来细雨霏霏的声音。
世界上有那么多蝴蝶。
那么多。
他却只梦见这一只。
*
仿佛雨水穿破水泥石壁,打湿他的衣服,濡湿他的唇舌,随后浸入他胸口那早已冰封多年的心。
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惊得他猛地抓紧纯白的床单,男人那张清冷绝色的面容因着这想法变得苍白模糊。
他竟然敢,他怎么敢。
......
情绪总是突如其来,贺峻霖顿感阴郁。
可这时,贺峻霖眼前突然一片白色。
是浴巾罩住了他的头。
视线受阻,听觉便敏锐起来。
贺峻霖听见女孩在他面前,指尖离开时撩过他的头发。
顾欣年我刚才就纳闷怎么会有湿湿的感觉,原来是你淋雨了。
顾欣年呐,擦擦吧,我找的新浴巾,没用过的。
女孩的手离开了他。
顾欣年退后一步,转看向自己化妆桌上房间配备的化妆品,拿起其中一个打量着,纠结到底要不要化妆。
毕竟再过一小时,就要到她和宋亚轩约定好他来接她的时间了。
顾欣年最后还是决定化一个。打打底涂口红她还是擅长的,说起来,她第一次化妆,还是那时在宁城和沈江篱一起的。
回忆划过,顾欣年看了镜子一眼,便看到贺峻霖竟然就那么顶着那浴巾坐着,一动不动。
顾欣年?
顾欣年走过去。
顾欣年贺少爷,你别告诉我你是在等我帮你擦啊?
顾欣年想到刚才自己在这男人身上吃的亏,越发想恶心他。
可没想到,贺峻霖没露出他一贯嫌弃的眼神。
因着他坐她站的姿势,贺峻霖那漂亮的眼睛微抬起来注视着她,柔软地,像水洗过。
贺峻霖为什么不可以?
贺峻霖微抬头看顾欣年,额头前的碎发却被她扒上去,几根柔软的指节轻触到他的皮肤。
贺峻霖听见顾欣年疑神疑鬼。
顾欣年发烧烧傻了?还是被夺舍了?
顾欣年疑惑着,低头便看见贺峻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嗯,是警告威胁的表情没错了。
她就知道!
之前那破碎感的模样绝对是装的!
顾欣年多大点事儿你说说,贺少想,我当然是举手之劳啊~
哼哼,怎么样,她顾欣年就是能屈能伸!
顾欣年说完,连忙用浴巾遮住贺峻霖那双攻击力十足的眼睛,纤指带着棉布的柔软穿插在他发间。
*
擦弄头发是件很暧昧的事情。
从前贺峻霖还深陷于琴/色之地时,被教导要为客人事后吹干头发,甚至精细到用何种姿势,何种力道,何种呼吸频率。
好勾得客人欲罢不能,成为回头客。
贺峻霖的本意也是这样。
他厌恶琴瑟。
所以他要让她来做他讨厌的事情,好让他看清楚,之前的震动不过是镜花水月,实则肮脏至极。
可女孩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
她的手指没有故意撩过酥麻,她微微弯腰,身上茉莉花的香气也没有当初那种地方的糜艳气息,她的呼吸也没有刻意放轻。
整个过程,只有不受少女控制的发丝会撩过他的眼皮,或者脖颈。
如蜻蜓点水,似蝶尾掠花。
她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顾欣年一点都不让他讨厌。
*
结束,顾欣年收拾好浴巾,回身便看到贺峻霖更阴郁的臭脸。
顾欣年?
怎么顺着他毛撸脸还这么臭啊?
男人心,海底针。
顾欣年无奈腹诽,坐到那化妆桌上去,准备不管阴晴不定的男人了。
顾欣年刚拿起刷子,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现到她背后的贺峻霖夺过。
顾欣年干嘛?
贺峻霖面无表情,一脸镇定。
贺峻霖你就当作回报,我帮你化。
顾欣年贺峻霖,你可不像是知恩图报的人。
顾欣年不是没有听说过贺峻霖的事迹。
换句话来讲,贺家的这一桩丑事虽没有人敢明面上提起,但已经是众所周知。
顾欣年一直知道,贺峻霖是危险的。
突然说什么回报,很难不让她多想。
唯恐这只是螳螂捕蝉的表面假象。
更何况,如果不提白家一事,她甚至和贺峻霖是不熟悉的。
可顾欣年能感受到,贺峻霖总是那么看着她。
仿佛他们已经经历过一些了一样。
顾欣年就这么警惕地看着他。
贺峻霖看着她的神情,忽而疏解了一些难耐的心绪。
贺峻霖我确实不是知恩图报的人。
贺峻霖但若是我说,顾欣年,我是对你愧疚呢。
因为愧疚,因为放不下,以至于今天走到了你面前。
一边试探,一边疑惑,一边烦郁。
贺峻霖背在身后的指节微紧。
顾欣年,这是我的真心话。
你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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