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没有人知道,丁程鑫远没有他表面上的平静。
相反,不管是作为久处于盛京上位圈的敏锐感,还是作为心理研究狂热者的直觉。
在亲耳听见少女和宋亚轩在一起的消息后,丁程鑫只感觉太阳穴那里紧绷的一根弦被狠狠拉扯出刺耳的嗡鸣。
……
声响在他脑子里久久不绝——
记忆回到几天前。
少女还被他囚在象牙塔的有一天。
他接到了马嘉祺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马嘉祺声音疲倦,告诉他的信息却像一颗石头要掀起一层浪。
马嘉祺什么时候是冲动行事的人。
别人不清楚,丁程鑫再清楚不过了。
可丁程鑫却听见电话那头的马嘉祺说:
马嘉祺丁哥,我要离开盛京一段时间了。
马嘉祺去加拿大,接手那边的分公司。
马嘉祺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我不知道。
马嘉祺像是一夜未睡,嗓音带着生锈的琴弦般的沙哑,让人感觉在被发钝的刀子割。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
马嘉祺我不知道。
马嘉祺我不知道我要待多久。
因为他要,直到做出一番出色的成绩,直到足够养育出丰满的只会忠诚于他的羽翼,才能得到抗衡他那虚伪家庭的话语权。
而这个过程,哪怕傲慢如马嘉祺,或许是因为心里那个总是放不下的少女,他竟然在刚开始就产生出了焦急与迫切的情绪。
而这些焦急迫切糅杂酝酿,最后竟然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彷徨。
马嘉祺何尝不知道,少女不会站在原地等他。
所以他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
*
丁程鑫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送马嘉祺一程。
机场。
马嘉祺伸手将属于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钥匙交给丁程鑫。
马嘉祺丁哥,我们几个里我知道的,你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不着调。
马嘉祺相反,你跟我骨子里是一样的人。
马嘉祺把学生会会长的位子交给你,我放心。
钥匙被两人站立的空隙间的风刮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丁程鑫脸色不太好,冷淡,沉闷,甚至是凝重。
天即将破晓,黎明时分,机场的灯光穿不透盛京的黑夜。
丁程鑫何其了解马嘉祺。
丁程鑫马家出事了,对不对。
马嘉祺有些无奈,但他没点头没摇头。
马嘉祺你知道的,我家一直就有问题。
马嘉祺只不过是积压到了今时今日,是时候该处理罢了。
马嘉祺还有...
清隽的男人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围巾挡住了男人被刮伤的伤痕,淡淡的血腥味仍旧从喉咙的咙壁滑过。
丁程鑫我知道。
没等马嘉祺说完,丁程鑫有些神情恹恹,但更多的是同频的默契。
丁程鑫还有她对不对。
丁程鑫有些烦躁,他的烦来得找不到源头。
或许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了马嘉祺的动摇,又或许是因为他也能很快猜出马嘉祺是想要他接替学生会会长,利用学生会会长的权力足够在盛京一高里保护少女。
又或许,他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马嘉祺,告诉他,就算他今天不来拜托他,他也一样会不受控地去保护那个少女。
他是这场巨大的,有阴影的,以少女命名的情绪漩涡里,清醒的沉沦者。
丁程鑫这些天早已清醒地意识到,他在妥协。
他在向少女妥协了。
可这种情绪的变化让丁程鑫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对是错。
于是他的脸色显得很差,两个冷脸沉默的男人对立着,风声呼啸。
片刻,丁程鑫扯了根烟,指尖点燃。
他没有烟瘾,只是觉得心里堵得像反胃。
丁程鑫我会保护好她的。
马嘉祺不止。
烟味缥缈过来,对上丁程鑫的眼神,马嘉祺也顺手接过一根烟。
马嘉祺丁哥,我有预感。
马嘉祺没有点燃,烟被男人的指节碾压,烟草的生呛味从指尖升腾到风里。
马嘉祺皱眉,丁程鑫也似有所感地顿住。
两人对视着,下一秒。
马嘉祺沉闷的声音传来。
马嘉祺苏晴会调查她的。
苏晴,他那个所谓的血脉相连,但实则是个控制欲极致的冷漠上位者。
尽管马嘉祺已向她表明,他这次的反抗,不满,一切的一切都和那个少女没有直接关系。
可苏晴不会听他的。
那个惯来喜欢掌控一切的女人。
一定,会按耐不住,去接触,甚至,伤害少女。
而苏晴以及她背后的势力,不仅代表了苏家,甚至还代表了马家。
马嘉祺丁哥,这已经是最坏的打算。
马嘉祺但我不得不多想,我保护不到她了。
马嘉祺所以,丁哥。
马嘉祺你得帮我。
帮我,一定一定,哪怕用强硬的手段。
也要让少女护佑在丁家的保护层下。
否则,来自一整个马家的报复,那个少女,她怎么受得住。
……
*
回忆截止。
丁程鑫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听到他的话后,一张平静的脸。
少女用力掰开他的手指。
像是拒绝他的一切。
顾欣年丁程鑫,你不觉得你这个选择很无理吗?
顾欣年我凭什么一定要从这里面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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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小白吵架吵架,我爱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