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花带上门的瞬间，客厅里的空气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出长条光斑，浮尘在光柱里慢悠悠地飘，衬得两人之间的沉默格外清晰。
你蜷在沙发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昨晚那个仓促的吻还像团火，在记忆里隐隐发烫。她偷瞄了眼站在楼梯口的天道总司，他背对着光，狼尾发梢被晒得泛着浅棕，肩线利落得像用尺子量过。
天道总司“该换药了。”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话音落时，人已经迈着长腿走下台阶，手里端着个白色托盘，上面摆着纱布、酒精棉和一小瓶碘伏，玻璃瓶相撞发出轻响。
他在沙发旁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没等你反应，他已经伸手过来，动作自然地托起你受伤的腿，轻轻搭在自己膝头。
天道总司“忍着点”
他低头拆开旧纱布，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
你却忽然慌了神。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带着点薄茧，触到你小腿皮肤时，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你盯着他认真的侧脸——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连抿紧的唇线都透着股禁欲的好看。
小野熙“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话找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天道总司没抬头，蘸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按在伤口边缘。你疼得嘶了声，却见他动作顿了顿，力道放得更轻了。
换纱布的动作很利落，白色绷带在他手里绕成整齐的圈。你托着下巴看他，心里忍不住嘀咕：见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怎么就没一个比得上眼前这张脸的？连低头干活的样子都像幅画。
小野熙“小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又追了一句，尾音拖得有点长。
他终于缠完最后一圈纱布，抬手打了个漂亮的结。收拾东西时，他忽然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天空，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天道总司“天道总司。”
小野熙“天道总司……”
你在舌尖滚了滚这名字，突然笑了，
小野熙“挺配你的。”
配他那副好像能掌控一切的样子。
天道总司没接话，却忽然盯着你的腿看。你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才发现纱布边缘渗出点淡绿色的痕迹——是昨天没擦干净的血。
你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掩饰，就听他问：
天道总司“你不是人类？”
你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改造人的事是你藏了多年的秘密，连酒吧那群天天见面的熟客都只当你身手好，他怎么会……
天道总司“你的血是绿色的。”
他像是看穿了你的心思，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
天道总司“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但你要告诉我全部。”
你忽然觉得有趣，这人看着冷淡，胆子倒不小。换作别人，怕是早被绿色的血吓破胆了。你勾了勾唇角，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天道总司坐在躺椅上，仰视的角度更显得你身形纤长，你突然抬腿跨坐下去，稳稳地坐在他腿上，俯身时发梢扫过他的颈侧。
小野熙“想知道？”
你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慵懒的笑意。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从眉骨到下颌，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
另一只手抵在他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有力，温热，是活生生的人类的节奏。他果然是穿衣显瘦，掌心按下去时，能摸到紧实的肌肉线条。
天道总司的身体僵了僵，呼吸乱了半拍。你瞥见他耳根悄悄爬上的红晕，像雪地里落了点朱砂，忍不住想逗他。
小野熙“因为我是改造人呀。”
话音刚落，你停在他唇上的手指突然变了样子——指腹皮肤裂开，露出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绿色长锥，尖端闪着冷光。
天道总司猛地回神，抬手将你推开。
你本就没站稳，加上腿伤未愈，踉跄着后退几步，幸好扶住了沙发扶手才没摔倒。你看着他警惕的眼神，突然笑出声：
小野熙“吓到了？”
天道总司没说话，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你。过了几秒，他忽然起身，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下件黑色衬衫丢过来：
天道总司“穿上。”
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短背心，才发现刚才动作太大，领口滑得有些低，你没真穿，只是把衬衫披在肩上，袖子松松垮垮地垂着。
……
后来的事说起来有点荒唐，你以“监视你别泄密”为借口，赖在了天道家。付了远超房租的钱，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搬进来，从机车模型到几件换洗衣物，慢慢在这个冷色调的家里占据了一角。
渐渐习惯了早上被树花的敲门声叫醒，习惯了餐桌上永远温热的味增汤，习惯了傍晚回家时，总能看见天道总司坐在窗边看夕阳，狼尾发被余晖染成暖金色。
辞了酒吧的工作，把那件沾过血的皮衣塞进箱底。白天跟着树花去书店，听她叽叽喳喳讲学校的趣事；晚上帮总司整理他那间堪比时装店的衣帽间，嘲笑他“衣服比女生还多”，他只会淡淡回一句“时尚是道”。
你低头咬了口三明治，面包的麦香混着蛋香在嘴里散开。抬眼时，正好对上天道总司看过来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像初春融化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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