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曲德一郎听我这样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坚定地用力摇了摇头,便要去擦我唇边的血。我忍着心口处源源不断的痛楚,颤抖着抽出手绢去擦。大曲德一郎将手绢拿过来,替我擦血,那块手绢很快就被血染得不成样子了。
我轻轻去推他的手,说:“我困了,德一郎兄,真的,你走吧,让我睡一会儿……”
大曲德一郎瞪大了眼睛,喉咙里挤出急迫的声音,在我手上迅速写道:“不可以!江音,好孩子,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睡!”
“话说,我突然想起来,你把我大哥葬在哪里了?”我突然想起来鹄沼青梅跟我说过石舟辰也的骨灰是被大曲德一郎带走洒进了星落川,而星落川正是汇入我们面前的扬海。
大曲德一郎想了想,向左边遥指。这时,我再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有气无力地倒在了大曲德一郎的肩上。
大曲德一郎吓得猛地一哆嗦,慌忙把头转回来看我。此时我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脑袋也越来越沉重。感觉到大曲德一郎慌乱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又像猛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把只剩下三团肉块的右手按在我的后心处。我感觉到他是在试图使用他那为数不多的内力,不由得笑了一声,道:“德一郎兄,多谢你……”
或许是急中生智,我还真感受到后心处灌入了一股温暖的力量,痛苦果然稍有缓解,但是这点内力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大曲德一郎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因为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
半晌后,大曲德一郎额上冒出了细汗,汗水挂在他破损残缺的皮肤上,那感觉想来不会好受,而且他也耗费了太多精力,再加上心神大悲大痛,他的内力虽然还在灌入我的身体里,但几乎已经没什么大作用了。
“德一郎兄,你先稍停,我觉得好些了,”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和乐团其他人的下落,你还没告诉我呢。”
“哦,是啊……”大曲德一郎快速地写道:“飞鸟井先生被关在音乐联盟的监狱里,柳川姐他们被软禁在音乐联盟的疗养院里,他们都很好,甚至在治疗下身体都比以前好了。”
“那你呢?音乐联盟为什么放过了你?”
“这多亏了V校长。想必是他念在我救过他的学生,特意交代放了我一马吧。”他说的是他无意中救了我和音尘那次。他又说:“江音,你们师兄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所以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轻轻笑了:“那个人到现在也没来,想必是耍我,果然是我命中该当有此一劫……德一郎兄,我真快撑不住了,你再给我些内力吧,我想睡得舒服些……”
大曲德一郎愣了片刻,最终心如死灰地动了动身子,让我靠得更舒服一些。他一边再次使用内力,一边在我手上写道:“至少告诉为兄伤你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