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间一转眼也就过去了。诗悦小意伺候着大半年,终于哄得了丰裕帝年前给她升升位份的保证。
这日晚间,殿外北风呼啸,殿内地龙早早烧了起来,暖意融融。丰裕帝不在,诗悦睡得香甜。
恍惚间,好似做了个梦,梦里的她似乎坐在布艺沙发上,双手捧着☕,也不是要喝的样子,就单纯捧着好像在汲取暖意似的,窗外淡蓝的天仿佛在反光,像罩着个玻璃罩子。
“叮咚~叮咚~”
门铃声穿来,诗悦看到自己惊了一下,愣怔几秒方才放下咖啡去开门。
门口立着个极美的,美得落了俗套的女人,大眼睛小嘴,猫脸圆中带尖,烟青色细呢旗袍,松松的笼在身上,手里抱着大束的苍兰、百合、珍珠兰,有一点见老了,但是那疲乏仿佛与她无关,
盖只是只是光线不好罢了,这是个长长寂寂的走廊,有些许昏暗。只一个发黄的白炽灯一晃一晃的,梦境似有些不稳,奇怪,奇怪,我竟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
门口的女人打断了我的思绪“是诗悦吧?”她说,“不认得我了罢?”
我仔细去辨认,好像回忆起她是谁了,启唇道“尹……”
尹什么?我不知道了。梦境戛然而止,一阵扭曲我清醒了过来,刚刚梦到的也都忘了。耳边好似有嘈杂声,
“主儿,可是吵着了?”卧在榻下的司棋顾不得自己披上外褂,手脚麻利地将诗悦扶起来,又拿了两个软枕叠在一起让主子靠着。茶盏就在一旁,水一直温着,司棋摸了茶壶底座感受了温度便倒了一杯送到主子跟前。
诗悦就着喝上一口,耳边杂声更清晰了,噼里啪啦的好像是哪儿烧着了似的,隐约听见几句模糊不清的“救火” ,诗悦蹙眉“外头这是这么了?”
正巧外间守着的司画打听清楚了进来回话,“主儿,莞嫔娘娘那儿烧着了,好大的火,”跑慢些怕是把命都要交代在那火场中了。
“莞嫔,”诗悦眸光流转,自她承宠这莞嫔就处处与她为难,宫里头谁都知道皇上的新欢旧爱不对付,总体来说还是旧爱占了上风,只前些日子莞嫔娘家犯了错被丰裕帝抓着好一阵数落,莞嫔这才消停了些。今夜这是,报应?
到底是丰裕帝上了心的人,甭管诗悦不待见莞嫔可面子功夫总要做到位,“让小路子带上俩人去储秀宫搭把手救火。”顺便瞧瞧莞嫔的狼狈样~
“喏。”
距离莞嫔的储秀宫失火已过了两日,查到的东西却叫丰裕帝怒火中烧,手指一紧狠狠扔出一只笔玉管碰到青砖“啪”的断成两截,碎玉散了一地,丰裕帝克制不住心头莫名的怒火狠狠捶了两下桌子。
里头的摔笔声,外间听得清清楚楚的,张业这两天越发小心,狠不得把自己缩成隐形的,这时候听见声了必要进去侍候的,眼锋一扫小张子头一低跟过来了,小郑子这两天精神不济,夜里老觉得有人抓他的袖子,小张子用眼神提醒他,他才醒过神来。
桌子上的纸是不能要了,雕着竹节的玉管也断成了两半三人大气都不敢喘,张业心里叫苦脸上还要带着笑容:“慧婕妤刚差人来问,皇上可还要过去用饭。”
丰裕帝深吸一口气,手指摩掌着玉扳指上雕的兽面纹,好一会才算平了气: “去回,就说到了点朕就过去。”
诗悦早就一身清爽的等着了,冬天她喜欢穿鲜妍的颜色,海棠红刺绣牡丹的常服瞧着也能让人觉出几分暖意来,丰裕帝见她站在殿门口边等他微微一笑:“怎的不在里头等。”说着握住周婷的手,指一指司棋:“还不给你们主子准备手炉。”
“并不冷的,我今儿在里间了一天了,外头虽冷总爽快些。”一连几天下了雪,连皇后娘娘那都免了各宫请安,诗悦更是一连多日不曾出过屋子,天天隔着菱花窗看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