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退下后,皇后看似不经意的提了句“这位熹嫔妹妹,臣妾瞧着甚是亲切。”
穆戈看她一眼,似是警告又似没有。“合你眼缘,倒也是她的造化。”
曹皇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倒是无碍。“陛下得此佳人想是心情极好的,即如此,不知臣妾可能趁着这东风,替小九也讨个好差事?”
穆戈的表情倒是没有之前柔和了,不过语气不变“小九还小,且先在礼部历练着吧!”
皇后还想再争取争取“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娶妻了。”
穆戈沉吟了会儿,开口道:“还有的等呢,列国将要进京,礼部也不清闲。”
这是在承诺,让九皇子进礼部并非是要闲置他。当然,也不是多看重就是了。
但皇后知道,这已经是皇上让步了。也许,曹家那儿,是该退了。不然,皇上总压着麟儿可怎是好。
这宫里似乎无处不争锋。
朝野称赞的那对相敬如宾的帝后也要相互算计,那后妃之间就更是少不了计较了。
一出了景仁宫,德妃便将朱珠堵住了。口口声声说要邀她去绮罗宫坐坐。
朱珠自是不肯的,这位德妃娘娘不喜欢她,她那宫里又有个身娇体贵的七公主。对方来者不善,她是闲的没事了吃饱的撑得才要跟她回去!
偏这德妃不依不饶“怎么,熹嫔不愿去本宫那儿,可是瞧不上本宫这绮罗宫?”
“德妃娘娘说笑了,娘娘的绮罗宫自是无有不好的。只妹妹这身子骨不好,又听说公主殿下年幼,怕给殿下过了病气。”
德妃想说她胡扯,偏一扭头,呵!这还真喘上了!
仔细一瞧!那小脸煞白,额上也汗津津的,半个人都倚靠在宫女身上,到让德妃吓了一跳。
“你,你这怎么回事?本宫可没招你!”
朱珠有气无力道“让娘娘笑话了,妾自小体弱,受不得累,如今这般不过是常态罢了。”
她今日过来时,轿撵出了故障,若是着人去换轿撵怕是赶不上给皇后娘娘请安。
无奈,只得半路下轿走着过来。路虽不长,可到底体弱。刚刚在景仁宫又给各位娘娘见礼,看着动作不大,却也忒累人。
德妃这下不敢留她了,她是喜欢折腾人,可也有分寸,不然也不能稳坐妃位十来年。
如今这位皇上正新鲜着,她不好太过。
往年新晋的得宠妃子,有几个能少的了德妃折腾?
要知道,德妃最擅长的就是踩着帝后底线蹦跶。
只要她不过分,皇上看在她给自己生儿育女和往日情分上也不会拿她怎样,可偏偏这是个瓷娃娃!她竟是轻易动她不得。
德妃暗骂一声“晦气!”便让宫人抬轿撵回去了。
朱珠见她走远了方才扶着汀竺上了自己的轿撵,不过在上撵前却是与淑妃的目光相撞了。
自己位份比淑妃低了不止一头,便只得向她行礼。
好在淑妃并未折腾她,相反,还支了个宫女过来,说是太医院的齐副院使最善体虚之症。
朱珠摸不准淑妃是个什么意思,具她所知,檀郎之事,肖家和诚王都脱不开关系。
自己名义上是檀郎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淑妃不会不知。那为何要对自己释放善意呢?
是她真的品性和善,还是自己误会了诚王一党?
不管怎么,对方给脸,她总不能不领情。遂谢过淑妃,方才回宫。
一进宫里,玉衍便上来扶她下撵。“娘娘,轿撵一事,殿中省的人给了交代。”
“交代?”朱珠讽刺的笑了笑。什么交代呢?不过是背后之人推出几个替罪羊罢了。
不过朱珠很快便收敛了神色,反换上无力乃至虚弱至极的样子来。身子一软,瘫在陆衍怀里。
汀竺极其配合的换上一副担忧的语气喊着“去,快去请太医!”
陆衍顾不得身份,忙将朱珠抱回殿中安置。
朱珠靠在他怀里,神智清明。在这宫里,受了委屈不怕。只要这委屈,众人皆知,那也就不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