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错。”
你惊讶的看到他的瞳孔重新出现在他的眼眶中,就像最初的Sans那样。
“嘿……孩子……”
“……也许现在说有些晚了,不过,谢谢你。”
“什么?”
你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他没有再回答你,而是把身体支撑在墙壁上,干呕了几声。
他有些颤抖,随即,渐渐平静下来。他的眼眶又恢复了漆黑的模样,灵魂也静静的飘在他身前,不再抖动——他看起来好多了。
“有时就是会这样。”他说,“有些东西从我选择这条路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毕竟,你不是亲历者。
选择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注定的是日日夜夜逃不开的梦魇,是时时刻刻幻听到的哀嚎,是纷飞的尘埃和干涸的鲜血?
还是癫狂的内心和永远压在脊梁上,让人喘不过气的自责呢。
“Killer,无论如何,那不是你的错。”
没有人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可他偏偏认为自己本该做出正确的选择。谁不会犯错呢,只不过他无法接受自己对其他人的背叛,无法接受自己仅此一次的任性。
……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心理学的研究实验。
内容大概是一个心理学家给小白鼠营造了舒适的生活环境。给它充足的水和食物,甚至还有伴侣和子孙,记录它的脑神经活动,一段时间后,心理学家将小白鼠从它熟悉的生活环境中剥离,然后让它患上习得性无助。
心理学家使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刺激小白鼠曾经在幸福生活中时的脑神经,奇迹般地,小白鼠的疾病痊愈了。
这证明了什么?
能治愈一个人的,不是现在,而是过去。
你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非常可笑。过去是永远不可能复刻的,岁月无情的碾过每个人,过去固然美好,可无法触碰的过去又和虚无缥缈的未来有什么区别呢?
此刻,你却在祈祷自己拥有重置的能力。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关于重置,或者,决心。”
“是因为你仍然可以通过仇恨在有限的范围内操纵这条时间线吗?”
Killer摇了摇头。
“这条时间线已经无法被重置了。”
“……”
时间曾在这里对某个小救世主俯首,如今ta无情的抛弃了这里,于是你们也化作被时间碾过的尘埃。
“还有最后一件事,Killer。”
“嗯哼?”
“关于Flowey……呃,我在想,或许你愿意暂时和他停战……”
“好吧,小鬼,如果你这么期望的话。我会放他一条生路,如果你不让我太失望的话。”
你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好像沉甸甸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Flowey,你可以出来了。”
一朵金色的花小心翼翼的探了头。
“嘿,老朋友,别那么畏畏缩缩的。”Killer故意拿出一把匕首来恐吓他。
Flowey也如他所愿立刻被吓得炸了毛。
“谁跟你是老朋友了,你这个微笑垃圾袋!”
“heh。”他不置可否,“随你怎么说吧。”
“所以……”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俩,“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幸存者都在这里了,对吗?……除了考尔比和那普斯特?”
“你无法杀死一个幽灵这个消息真是让人沮丧,是吧?”Killer半开玩笑的问道。
“简直难以想象,你居然真的打算把他们全都带出去。”
“她真是个蠢货,对吧?”
“在这一点上,我恐怕很难反驳你。”
……好吧,至少Flowey和Killer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这或许算是个好消息。
“我相信我们都不想永远留在这儿,对吧……?”你试探性的看向Killer。这个问题主要是在问他。
他只是把手里的匕首转来转去,不说话。
你猜想,也许他更希望自己能永远留在这里,即使他本人会因此受到无尽的折磨。
但你在这里。
既然你已经在这里,那你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保持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