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内心突然浮出一些愧疚,他应该告诉江岭嫣他其实不在乎学或不学的。小时候在绮户,是有人教他们写字的。
只不过是用指尖的血写绮户暗语,用血书以表忠心。他不喜欢,所以他经常被那所谓的教书先生鞭打,时是满身疮痍。
可是江岭嫣不一样啊。
他没有不同意,他只是不喜欢听她恳求的语气。
慕北静悄悄地走进屋内,江岭嫣坐在茶桌旁,胳膊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慕北把脚踮高了一点儿,扶着墙走过去,轻轻地伸手,把那本类似于声律启蒙的黄色册子抽走了。
他翻了一下,果然,一字不识。慕北稍稍蹙了眉,看了眼安静小息的江岭嫣,决定放下自己的面瘫气质去请教那可恶的谢肥和乍乍呼呼的初桃。
他将册子揣到胸前,轻轻地带上了门。
门关上了,风停了。
小样,还挺会。
江岭嫣睁开眼睛,扫了眼空空荡荡的桌面,有种计谋得逞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慕北对她的那一点愧疚,果然,江岭嫣看着窗外的夕阳,云如火烧一般,小孩就是小孩。
“你若不学,我便又是一个人了。”
江岭嫣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是不是一个人,她只是想,既然慕北被她捡来了,她就要为他的未来负责。
少年的日子总归是需要与诗书为伴的,不然一世下来活得糊糊涂涂,那她会很愧疚的。
在这具十三岁的躯壳里,江岭嫣时常想,她的姿意终究不是从真实里刮来的,只是在弥补前生的遗憾罢了。
有鸟鸣声,江岭嫣脑子里有点昏昏沉沉。一想到武功高超的慕北对着白纸黑字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就想笑。
睡会吧。
......
庭院里有个瓜架,上面的瓜黄了绿了,长得丑还招蜂引蝶。旁边是个石桌。
“哎呀!” 初桃面对着石桌一个劲地捶胸顿足,她感觉自己有点像被小姐感染了,话出口就古古怪怪,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初桃用手指着慕北,“写出来了吗?”
慕北面前是一卷散乱的宣纸,身旁几支毛笔,死的死,残的残。
他不会握笔,下手又很重,脸上沾了墨点,竟露出几分锲而不舍战死沙场的感觉。
谢肥在一旁玩着江岭嫣给的竹蜻蜓,虽然不会说话,脸上却是遮不住的辛灾乐祸。
“这样,这样握!”初桃自以为已经老了十岁,“慕北呀,这不是匕首!”
看着慕北又成功斩杀一支毛笔,“你捅死我吧,”初桃面如死灰。
慕北没回答她,可能因为曾经是一个实习暗卫,捅人要收钱。
又有人叩响了院门。
初桃颓着脑袋去开门。
回来时神色十分激动,手里拿着一幅看起来精美非凡的字画。
“是二皇子差人送过来的,”不等慕北开口,初桃就犯起了花痴,“二皇子说,小姐钟灵毓秀,在赏花宴里帮了他一个大忙,特送来手书感谢。”
“还说听闻小姐九月要到书院学习,希望择日能单独与小姐共聊诗词。”初桃重重咬了下“单独”两个字。
“啊,瞧瞧这字,写的是多么好啊!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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