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轻笑,仰头望天,眼神忽明忽灭。
岚风镇里繁华依旧。
师徒二人正走在街上,突然听见前面一阵喧哗。
“好好教训他!”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偷东西!”
“给我往死里打!”
清珏皱了皱眉,仗着身材瘦小挤到了人群前面。
只见他们前几日见过的那个男孩被几个大汉围在中间,拳脚不停地招呼在男孩身上。
男孩咬紧牙反驳道:“我没有偷!我没有!”
“还敢狡辩?”一脸横肉的男人一把拽着男孩的领子将他拎起,从他怀里掏出半个带着牙印的雪白馒头。
“你这馒头哪来的?不是趁我不注意偷的?我一转眼馒头就少了一个,手脚这么麻利,惯偷了吧!”
“那个馒头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你的馒头!”男孩挣扎着大声喊道。
“还敢死鸭子嘴硬?”男人面露狰狞,抬起手正要扇下去,被人半路抓住了手腕。
沨离甩开男人的手,似笑非笑道:“以大欺小,不太对吧?”
男人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看向沨离。
眼前的男人高他一头,嘴角含笑,眼神却仿佛凝霜,不由得让他有些发怵。
“这个小贼偷了我的馒头!”他虚张声势地高声吼道:“他没爹妈教,我教教他怎么了?”
正扶着男孩的清珏闻言,眼神冰冷地瞅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偷了你的馒头?”
“这半块馒头就是最好的证明!”男人高举着手里的东西,大喊道。
沨离嗤笑一声,“这块馒头分明是昨天我们给他的,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男人瞪大了眼,看了几眼馒头,又大声道:“你怎么证明这是你们给他的!”
“这半块馒头在他怀里揣了一天,又冷又硬,怎么可能是刚从你蒸屉里偷的?”
男人瞬间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斗鸡一样没了声,瞪着眼睛看着沨离和清珏将男孩带走。
男孩刚刚被众人欺辱时倔强地一声不吭,现下面对着清珏和沨离,眼泪便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清珏微微躬身,面露担忧地摸了摸男孩的头。
“你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你妈妈呢?”
男孩抽噎道:“妈妈,妈妈被那群坏人抓走了。”
“坏人?”清珏神色一凝,“是上次那群人?”
“是……他们突然闯进家里,把妈妈抓走了,说妈妈是妖女,要妈妈偿命……”
偿命?季桓死了?怎么可能?马上那一跤顶多半身不遂,绝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清珏皱了皱眉,问道:“你妈妈被抓走多久了?”
“呜……有几个时辰了……呜呜……”
清珏望向沨离,只见他挑挑眉,道:“先把俩小的安顿好吧。”
将乌桕村带出来的婴儿和男孩一起安顿在客栈,两人一路寻到了季家。
只见季家的大门紧闭,沨离上前敲了敲门,许久过后才见一个家丁将门打开一个小缝,从门缝里打量着两人。
“干什么的?”
“听说季家大公子昨日受了伤,我是季公子好友,前来探望。”沨离笑眯眯道。
“少爷身体抱恙,不见客!”家丁粗暴地将两人关在了门外。
沨离摸了摸鼻子,懒懒道:“听这口气,季桓还没死啊?”
清珏也沉吟道:“昨日坠马之伤绝不至于卧床不起到现在,此事蹊跷。还有……他们抓人时说的妖女……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