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被晃地晕头转向，结巴都好了大半：“可他说，琉羽死了。”
南沐斩钉截铁：“六冥死了，琉羽都死不了！”
六冥：……
“你都说了，南枝和你们是朋友，朋友是互相帮助的。”
南沐想起那时的惊天雷劫还是有些心疼：“南枝救下琉羽了，只是，你还要再等等。”
凤来呆呆地重复：“等等？”
南沐嗯了声，指向一样呆呆表情的沈璃：“等你和琉羽的女儿，把琉羽重新孕养出来。琉羽的内丹和精魂，都在你们女儿的肚子里。”
凤来扭头看过去，觉得沈璃身上的气息无比熟悉，是琉羽的气息。
还有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波凛凛，期待又紧张。也一样像极了琉羽。
“女儿？”
因为语气生疏疑惑，本该温情的称呼听起来有些怪异。
但沈璃一听，萦绕在眼眶里的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她一边点头，一边用手背擦掉眼泪，大庭广众之下，铁骨铮铮的沈王爷流眼泪什么的，还挺难为情的。
可，看着眼前这个无比年轻的父亲，沈璃心酸又心疼。
如今，也算是他们一家三口团圆了吧？
沈璃下意识上前两步，凤来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女儿，小心！”
电光火石间，沈璃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杀机，眼中盛满了凤来的惊恐，还有他急迫扑过来的影子。
噗嗤。
是利刃穿透肉体的声音。
沈璃安然无恙地转身，发现是本该关在灵界地牢里的墨方。
墨方挡在她的身前，挡下了六冥从暗处射来的偷袭，心口却被利爪穿透，绞得粉碎。
沈璃嘴角动了动，“墨方？”
墨方却没有回头，抬手用了血脉禁术，将浑身血脉化作锁链，拉扯着与他血脉相连的六冥，两人死死地捆在一起。
墨方明明只伤到了心口，可浑身上下都在流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血人，丹田的地方开始鼓胀，暴烈的气息弥漫开来。
六冥不可置信，穷尽力气也挣脱不出来：“孽子，你竟然要自爆内丹？你这是在弑父！”
墨方张嘴吐出一大口血：“那就弑父吧。”
自爆内丹，威力巨大，且无法逆转。战场上的人群转瞬散开，沈璃也被凤来带走。
墨方依旧没有转头看沈璃，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难看。
都说死前会看到最怀念的人和物。
眼前的风沙蓝天都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个红衣招展的人影。她高高束起的长发，和身后鲜艳的披风一起招摇，就像是每次凯旋时，指引的战旗。
无数次，他都想伸手去摸一摸。
可惜啊，到死他都不敢。
“王爷，对不起。”
空荡荡的天空上突然炸起一片血红的烟花，飘摇落下时又化作尘埃，随风长逝。眨眼间，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沈璃静静地望着那片天空，不知方才听到的那句道歉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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