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南是被科技控制的奴隶……”
南枝重复着陈舟的话，突然抬眼，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
“那你呢，你是掌控科技、操纵人类未来命运的神吗？”
陈舟缓缓靠坐回去：“我只能说，我在为此努力着。”
他一边说着，却发现南枝看似盯着他，实则目光越过他，看向了他的背后。
与此同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起，几乎冻僵了他的四肢。
“班长在看什么？”
南枝悠悠道：“看一些阴间的东西。”
北江分局中有公廨正气镇压，鬼怪不敢显形。直到此时，那些让南枝不舒服的气息才渐渐显化。
血红色的怨气凝结成粗实的锁链，锁住陈舟的脖颈和四肢，另一头延伸出包间外，隔着落地窗，在假山流水的造景旁露出一些端倪。
是怨鬼，数不清的怨鬼。
有些已经被吞噬，只剩下浓浓的怨气和不甘，死死地跟着陈舟。
可陈舟身边也有些门道，他胸前的吊坠，是正儿八经开过光，能避鬼的。
怨鬼不能近身，又在前仆后继的攻击中魂飞魄散了不少，只余一些幸存的怨鬼，还在坚持不懈地用怨气影响陈舟——
死不了，却容易生病感冒，再比一般人倒霉点。
南枝意味深长：“看来，你成功的路上很是……惊心动魄。”
陈舟勉强笑道：“何以见得？”
“我懂一点看相。”
南枝手指轻轻叩在桌上，几不可查的咔嚓声后，陈舟胸前的吊坠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你如今的王座下，藏着万骨枯。”
陈舟瞳孔猛地缩紧：“班长说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如今的成功，也离不开那些失败很多次的程序和系统。”
南枝笑笑，眉眼锋利，像是薄薄的刀刃：“别叫我班长，你其实比我大两级吧？我高一的时候，你高三？我算你哪门子的班长啊。”
走过那么多的小世界，南枝的记忆力就算比不上小镜的超大云空间，却总不至于连高中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陈舟从一开始，就在冒充她的高中同学。
“我是班长，班上的同学，不管好坏，我都记得他们的脸和名字。可唯独你，我没有一点印象。”
南枝回忆着：“看了你这么久，我才认出来，你应该是高三时候，那个被霸凌的高三学生吧？”
窗外的阳光被桃树茂密的枝丫挡住，风吹树叶晃动，摇晃的光影落在陈舟脸上，波荡中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天课后，她办完转学，走出学校时却看到了校外被围堵的男生。
那时候的陈舟畏畏缩缩，穿着脏兮兮的校服，和现在的意气风发没有半点相似。
“陈舟，你有什么可傲的？家里富裕又怎么样？你爸爸是个凤凰男，你妈妈是个恋爱脑……你妈妈只顾着追着你爸跑，也顾不得管你啊。”
“可不是，他们家的事简直是咱们圈子里的笑话。”
“我看你是上次挨的打还不够，竟然敢告老师告家长？可惜了，你爸爸压根不管啊，还和我爸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算什么大事，对吧？”
“哈哈哈，我看你以后还能跟谁说？”
“要不，舔着我，做我的小弟，我心情好了，还能替你出个头呢。”
“来，先试试，跪下给我磕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
“把他按下去，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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