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世枢要寻人晦气。
窦世英生怕自己触霉头,又把崔老夫人叫了来。
他们坐在堂上,看窦世枢走来走去,骂天骂地骂纪咏。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直接跃到我头上去了?”
“我在官场摸爬滚打将近二十年!我做官的时候,那纪咏还不会说话!”
崔老夫人还从未见过窦世枢如此不成体统的样子,在府中唾骂,也不怕被新帝听了去。
窦世枢如此回答:“只要我不造反,新帝不会对我如何!”
窦世英按住戏谑的眉梢,低声道:“兄长又吹牛皮,小心这牛皮吹爆了。”
话落,窦世英却一愣,他为何要说“又”?
“我吹牛皮?我吹你个大头鬼!”
窦世枢仪态全无,对着窦世英爆粗口:“你看我没做上首辅,也开始嘲笑我这个兄长了?”
窦世英直呼冤枉:“我怎么敢嘲笑兄长?只是盼兄长放平心态。那纪咏虽然后来者居上,却也是有些本事的。他是数十年才得一个的六元及第——”
窦世枢立马反驳:“是,纪咏学问好,不像你,考了十几年,也不过是个二甲,还有闲心去沾花惹草,弄大女人的肚子!”
窦世英脸色又青又红,嘶叫一声:“兄长!”
崔老夫人却说:“这话倒是骂地不错。算起来,纪咏还是崔家的远方表亲,真是比你们两个好上太多。
你们两个,一个天生克妻命,连闺女都不是自己的。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生生把良缘给作腾没了,和发妻和离,现在还是个被女儿嫌弃的老光棍!
我生你们两个冤孽,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屋里,兄弟两个的脸都黑了。
屋外,几个人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王映雪抱着小小的窦明,小心翼翼地张望,身边的嬷嬷也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王映雪肩膀上。
王映雪猛地一跳,吓得魂飞魄散。
“五伯母,在看什么呢?”
窦昭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映雪身体更僵硬了,脖子咯吱作响地转头,直愣愣地看向容貌娇艳的窦昭。
两人对视间,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在眼前浮现。
念起窦昭和新帝的关系,王映雪有点心虚,有点惧怕,还有点尴尬。
“我,我现在可是你伯母,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你娘和窦世英和离,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可恪守本分,从未为难过你娘!”
窦昭挑眉,确实如此,自打嫁给五伯之后,王映雪安分守己地吓人,不管想做什么幺蛾子,五伯只用一根手指头都能给压下去。
五伯和她那软耳根的爹可不一样,五伯手段果决,后院和铁桶一般,所有下人和婆娘都是五伯的眼线。王映雪在五伯后院,任凭再多的手段,都使不出来。
而她娘……
赵谷秋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被背叛过的坎,在年前和离,跟着商队,带着妥娘,一起游历大江南北去了。
王映雪坎窦昭一直不说话,又说:“我女儿窦明这辈子还小,更不会和你争夺什么夫婿!”
窦昭垂头,在王映雪惊恐的目光中,摸了摸窦明的小脸蛋:
“我知道。”
两岁的窦明,神智依然混沌,却日日被嬷嬷在耳边聒噪礼义廉耻,君臣孝悌。路还没走顺当,那些话已经像是教条刻在脑袋里了。
哦,还有那个人渣前夫魏廷瑜。
景国公府被抄家之时,魏廷瑜也一起倒霉,发配苦寒之地挖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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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谢【青清平】打赏的金币,专属加更八章,这是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