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夜神色不动，轻笑一声，正想反驳回去，却瞳孔震颤，被茯苓举起的东西震在原地。
茯苓手中正举着一块亮晶晶的录影石，笑容得意：“我已经把你的话录下来了，等南枝回来，就放给她听。”
茯苓说着，转头便走，不给臣夜抢石头的机会。
臣夜的腿不能走路，但嘴巴却厉害得很，一句话戳中茯苓深夜难以安眠的真相：
“等你依从师父的命令，给宁安城的人族下了冥毒，看南枝还愿不愿和你亲近！你我是妖族，可南枝却是人族！她不定不会容忍此事！”
茯苓的身形化作飞花，落在高处的屋檐上又渐渐凝实成人形：
“她不愿和我亲近，难道就愿意和你这个满手妖毒的师兄亲近了？冥毒，可是你研究出来的。”
臣夜笑笑：“毒做出来，只要不拿去害人，也不过像是街边售卖的刀剑，毫无威胁。杀人的不是毒，是下毒之人。”
轮椅碾在石板路上，发出窸窣的声音，又渐渐走远了。
茯苓立在屋檐上，夜风吹拂着单薄的衣裳，平添几分瘆人的冷意。
嘻嘻作为茯苓的伴生花妖，能感受到茯苓低落的情绪：“少君，你若是不想去下毒，咱们就不——”
不去吗？
别看瑱宇对待南枝百般体贴，对待其他两个徒弟可没这么好的脾气。南枝在的时候，瑱宇是亲娘。南枝不在的时候，瑱宇就成了恶毒的后娘。
“去，当然要去。”
茯苓明艳的眼睛眯了眯：“但不是去宁安城，是去汴京。咱们也很久没见小师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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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的，南枝的房里就突然多了个妖娆可怜的女娘。
女娘的打扮浑不似汴京人，更像西域边疆的舞娘，妖紫薄纱覆在前胸后背，若无那点繁花缠绕的布帛做点缀，只怕太过风情。
南枝坐在床上，女娘就半坐在脚踏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身，下颌还放在她的腿上，仰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小师妹，师姐当真是左右为难，无处可去了。”
嗑嚓嚓。
“是啊，我们少君当真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南枝少君了。南枝少君行行好， 就……嗝，收留我们少君吧。”
嘻嘻坐在桌上吃点心，噎地打嗝。
南枝叹口气，摸摸茯苓的头发，她轻轻眯了眯眼睛，好似十分舒适依赖的样子。
可不依赖嘛，这可是她的半截树枝啊。
混沌未开时，她用来教训天道的小树枝被天道捡了去，被天道淬炼后，转眼就变成了杀妖斩魔的星月神弓。
这神弓化作人后，又与她曾经世界里的同胞姐姐阿念长得一般无二。
南枝垂眸望着茯苓，忍不住戳了戳她唇瓣上暗色的晶石，虽是天道故意弄出她熟悉的模样，好让她生出不忍，进而乱她心神……
可这又与茯苓有什么关系？
茯苓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一根树枝啊。
天杀的贼天道，还想用那狗屁不通的剧本来折磨她可怜的小树枝！
宁安城的妖毒，就是那恶毒剧本的第一幕！
“妖毒无解，只有妖界生长的冥草能暂缓一二，却也不能治本。可这冥草，需要每日用人血浇灌，才能开得旺盛，富有药性。这和杀人……也没两样了。”
南枝安抚地拍着茯苓的后背：“师姐你说，这冥草须得用人血浇灌，若换成富有灵气的妖血，是不是长得更旺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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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谢【青清平】打赏的的金币，专属加更十章，这是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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