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烁顺着这话一想，闷了千百年的酸黄瓜，那一定臭不可闻，一下子连掀开见识见识的欲望都没有了。
“大师，不大仙，我是茯苓大仙介绍来的，她说您是这个—— ”
白烁比了个大拇指：“说，我要想成仙，就一定得来找您才能成事。”
虽然眼前的少女实在面嫩，但白烁仍旧一口一个您，满脸精明灵动，是个难得的聪明相。
南枝觉得白烁实在对她脾性，又问：“茯苓大仙？我确实和她相熟，但她说什么你都信，不怕她是骗你的？”
白烁见缝插针地帮南枝倒茶擦凳子：“我家老头子半个月前在郊外遇险，被茯苓大仙救下。茯苓大仙现在是我家老头子的副将，威风得很。可我原先求她教我仙法，她却说她的法术，我学不得。”
确实学不得，人如何能学妖的本命术法？
南枝摇头叹气，只是茯苓好不容易回到父亲和妹妹身边，却依旧没敢说实话，反倒以副将的身份留在了宁安城保护亲人。
“好，你要修仙，那我便问上一问。”
南枝话落，白烁已经板板正正地站好了：“您问您问，我必定据实以答。”
“我虽初来乍到，这几日在城中，也听了不少你的传闻。说这城主府的二小姐想修仙想疯了，每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脑袋都坏了。”
南枝打量着白烁：“你告诉我，你为何要修仙？”
白烁想起素日里的闲言碎语，脸色一黯，却又很快振作起来：
“幼时，我姐姐还在……我和她出门玩乐，却遇到了吃人的妖怪。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神仙，救了我们。我记得漫天紫月，靡丽妖艳，只是记不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他一定是大神仙！我发过誓，他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的！哪怕我现在是凡人，等将来，我也一定要找到他，报答他！”
南枝眼中一动，又笑了：
“你修仙的理由倒是别具一格。他人都是为了长生，为了变强，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保护谁……唯独你，是为了报恩。
别个人家，给神仙报恩也不过请个神像回家，打个金身日日供奉。似你这种有钱些的门第，就建个观，替神仙请香火。你却为了还愿报恩，要自己也成为神仙。”
白烁听着这话，不知为何有点脸红：“好像是诶……”
从幼年起，她好像就一直是这个念头。要报恩，就得自己也做个大神仙。
“所以——”南枝摇摇头：“这不对。”
白烁愣了下：“为何不对？”
“你修仙的意图不对。”
南枝望进白烁的眼睛，认真道：“你要想清楚，究竟是你要报恩，还是你自己想要修仙。只有看清楚这件事，你才能看清你往后要走的路。
天下之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或许耗尽一生都找不到你说的那人。又或者，你找到了你口中的大神仙，又恰好报了恩。等一切事了，那你往后就不修仙了吗？
凡人修仙之难，比登天还难，并非随意半途而废的儿戏。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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