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雁!”
苗贵妃怒道:“最了解你娘的分明是我——”
分明,分明,最好的姐妹也只能是她。
但说着,说着……苗贵妃又没那么自信了。
她想起当年阮家出事满门抄斩,她设法从庆帝的怒火中保下了阮惜文的命。没两天,阮惜文往宫里递了拜帖想要见她,可她那时被禁足宫中,不想让阮惜文看到她在宫中的处境,明明很想见见阮惜文,看阮惜文当面感谢她。
可她为了面子,还是傲娇地将阮惜文拒之门外。
原想着,只要阮惜文再坚持坚持,让她推拒两轮,她就愿意勉为其难见阮惜文一面。
哪想到,阮惜文转头就去见了淑贵妃,将阮大儒一辈子的心血藏书全都托付给了淑贵妃。
苗贵妃现在想想还觉得呕得慌,她种下的树,却被淑贵妃摘了桃子!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她付出的最多,反倒连个姓名都没有!
眼见苗贵妃越来越生气,南枝又顺毛摸了两把:
“母亲说,苗姨母是个很骄傲的人,就像——枯叶蝶?”
苗贵妃愣了下,什么枯叶蝶?阮惜文又背着她钻研什么蝴蝶昆虫之道了?真是可恶,总是背着她偷偷卷!
“我骄傲?我能有你母亲骄傲吗?”
苗贵妃冷笑一声:“本宫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妃,想要看你母亲当面跪我一回,她将被那些贱人害得双腿残疾。”
苗贵妃带着怒意:“你入京第一日能为你自己和母亲沉冤昭雪,让恶人自食恶果,这很好。但你师从费介,竟也治不好你母亲的腿吗?监查院三处,也是徒有虚名!
等会儿你离开时,本宫会让宫中谭女官跟你一起走,看看你母亲的腿。她医术高超,曾让郡王废掉的双手恢复正常。”
哦,其实她阿娘的腿已经好了来着。
南枝仍旧道谢:“多谢苗姨母,母亲知道姨母惦念她,一定很高兴。”
“她当真会高兴吗?”
苗贵妃目光恍惚一瞬,又疲累地摆摆手:“去吧,皇后还在等你,本宫再跋扈,也不能把人扣住不给了。”
南枝俯身拜过,信步往门外走。
宫女将门打开,走在前头,准备将南枝引去坤宁宫。
可身后,苗贵妃又突然开口:“其实,你方才都听懂了吧?”
南枝脚步顿住,又退回殿中,满脸无辜地冲苗贵妃笑笑:“听懂什么?”
殿外的风吹进来,焚兰香越发袅袅,蒸腾的烟气隔在两人之间,面貌都变得模糊。
苗贵妃衣着华贵,端坐在内殿榻上,本该像一座漂亮的神像,可她表情麻木,痛苦又空白,更像是幽居在这金殿中的游魂。
南枝叹惋一声,对于本就追求权利和地位的人来说,这皇宫是最好的地方。可对于只追求自由和自我的苗贵妃,这皇宫是盛大的牢笼。
“其实,母亲一直希望你和淑娘娘能过得好。”
南枝说起:“母亲从不信佛,对于自己的事情,她只信她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可她又时常会上香……”
苗贵妃听着,心头怦了一声,便听南枝说:
“您和淑娘娘在宫中,母亲力不能及,也只能求神拜佛,希望当真有用。母亲希望,不管何处,您和淑娘娘都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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