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景,奖赏是名头。当众向天下人宣布,但凡女子科举中第的女子都是长公主的门下,才是真。
明明这事能做的更隐秘更漂亮些,可李云睿偏不,李云睿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南枝这个意义非凡的状元向她低头,以此向所有女子考生向天下人昭告——
从今日起,长公主在朝中便已经有了党羽,往后,还会越来越多。
这近乎威逼!
赖名成拼力往前挤,急地面红耳赤。那孩子才考上状元,大好的前途,怎么能如此自毁前程!
可巡游的车驾动了动,南枝竟然顺从侍女的话,一步步来到长公主马车前。
李云睿端望着今日打扮素净的南枝,却觉得比往日还要光彩照人。她取出一朵颜色明艳的牡丹,重叠硕大的花朵比在场所有鲜花都要名贵耀眼:
“选来选去,只有本宫园中养出的牡丹才配得上咱们的女状元。”
南枝不动声色地接过这朵长公主园中的牡丹,将它簪在发间,顺手又将方才接住的红色山茶花一起簪了进去:
“多谢长公主赏赐。”
李云睿很满意南枝的态度,态度温和下来,贴贴地问:“后悔吗?自此,你可彻底成了我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庄寒雁,你再也下不了我的船了。”
南枝却笑得很真诚:“我怎么会后悔呢?长公主貌美如花,权势滔天,心有城府……我最喜欢的,就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呢。”
李云睿很满意:“你做我的门客,我自该做你的靠山。去吧,继续风风光光巡街去。”
临街的二楼雅间,范闲把这句仗势欺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由为长公主抹了把汗。
做南枝的靠山,非得做个背锅界的大宗师才行啊。
车队重新行驶起来,宇文长安好不容易挤到赖名成身边,却见赖名成的脸黑得像块碳。
赖名成再不复此前的欣赏期盼,满脸恨铁不成钢:
“岂能卑躬屈膝,魅上结党?长公主行事狠辣,又岂是什么明主?”
宇文长安尴尬地轻咳两声:“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吧,朝中结党营私的官员何其多,投靠谁,也不一定就要做违法乱纪之事……”
“她是阮先生的孙女,那就不行!”
赖名成斩钉截铁道。
说完话,他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愤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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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科举,报名的人数约一百八十名,最后通过三轮测试的不过十名,除了前三名被安排在翰林院,其余的大多在太常寺做些礼乐官职。
南枝为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正好高庄仕洋一个品级。
或许是宫中那位恶趣味,在宫中被磋磨了几个月的庄仕洋正好在这时回到府上,面对一个官职比自己还高的女儿。
阮惜文打量着面黄肌瘦,老了好几岁的庄仕洋,嘴角的笑意像花一样:
“往后,你们父女二人都在翰林院任职,寒雁,你父亲年老昏聩,又被陛下厌弃,你可要多关照关照他。”
关照一词被着重强调了一番。
庄仕洋眼中神色变换,望着这些日子重新变得自信明艳的阮惜文,心中更是恍惚——
原来,只要他不在,她就过得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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