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掌管内库,好东西不少。
除了南边的甜瓜,还有上好葡萄和蟠桃。
范闲毫不客气地打包了一篮子,准备带回去给范建他们尝尝鲜。
南枝啧了声:“所以,太常寺离翰林院还隔着四道门三条街呢,你来这儿干什么?”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范闲看南枝不信,嘿嘿一笑,把南枝拉去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顶着郭保坤的瞪眼和范若若的星星眼,范闲把宫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南枝,最后又问: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怕死?只有重症病人,我的意思是,我上辈子也体会过这种心情,只有死亡那把利剑当真悬在头顶的时候,才会这么惧怕死亡。
可他一个皇帝,身边又有大宗师护卫,他到底为什么——”
南枝肯定道:“宫外,有他的死穴,有能越过大宗师杀掉他的仇人。”
范闲琢磨着:“这仇人,恐怕只有大宗师了。”
南枝的神色罕见如此认真:“我在翰林院这些天看完了翰林院存储的所有文卷。哪怕他再不待见翰林院,但若是巡视四海,也一定会有翰林院之人随行在侧,帮忙处理些文卷资料,留下卷宗痕迹。可如今这位陛下一概没有。
另外,我还找宇文伯伯帮忙,偷偷看了皇帝的起居注——”
范闲嘶了一声:“你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多大事?”
南枝白了他一眼接着说:“皇帝最后一次出宫,走出京都,是十六年前。也就是,太平别院失火,黑骑带兵屠戮京都各大世家之后。”
范闲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庆帝的仇人就在这些世家里。”
“你还没发觉十六年这个数字很敏感吗?”
南枝忍不住扯了扯范闲的耳朵:“那我再详细一点,正月十八太平别院失火之后,整个正月,都被称为京都的血月。起居注中提到,太平别院的前主人姓叶,庆帝,是太平别院的常客。”
叶……
十六年,他正巧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
黑骑踏平京都世家……
庆帝是常客……
范闲的眼睛缓缓地眨动起来,原来,是他母亲死后,庆帝便再也不出京都了。
只有大宗师才能杀掉大宗师。
而他身边正好有个五竹叔,堪比大宗师。
原来,庆帝是在忌惮他,忌惮五竹叔。
为什么会忌惮?
因为他娘叶轻眉的死,和庆帝有关。
“哈,原来他怕的是我,是五竹叔啊。”
范闲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可笑地比哭还难看:“早知道他这么怕,我还绕什么弯子在宫里打嘴仗,我直接带着五竹叔去宫里走一趟……”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穿过皇宫的刀枪箭林和大宗师,一举击杀庆帝的难度有多大。
他也很明白,庆帝一死,朝堂必起纷争,北齐一定趁火打劫,届时苦的还是百姓。
一己私仇,不该让天下人为此付出代价。
他想报仇,该结党该营私该屯兵,该拥有碾压庆帝的势力。
“我原本只想混吃等死,现在怎么……也想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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