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直接把信递过去，压低声音：“京都监查院出了勾结长公主的奸细，很快要暴露咱们的身份。这上京城不能再待了！”
“费老的消息从何而来？”
言冰云先是疑惑：“如今正值两国开战的重要时节，咱们的消息能对战局起到极大的作用，大大减少南庆将士的伤亡。为了大庆，决不能随意撤退！”
费介可没这么多为了大庆的心思，他还得活着回去让两个小徒弟养老呢！决不能这么便宜了两个小徒弟！
“那你就要带着这上京城的暗探一起去死不成？事关他们性命，你想送死是你的事，他们愿意不明不白地去死？他们在南庆还有家人儿女，怎能客死异乡？”
费介骂骂咧咧，说言冰云被陈萍萍和言若海给养傻了，又说：“这信是从南庆京城传来的，我徒弟还能害我不成？”
“费老的徒弟？”
言冰云眉宇间又温和了几分：“庄寒雁？可如果是她传来的，听闻她最近投靠在长公主门下……费老，如果长公主的计划扑了空，你我都安然回到南庆，你说，她第一个怀疑的会是谁？”
费老张张嘴，又默然地闭上。
寒雁和他们的关系是明摆着的，长公主当然会怀疑她。
言冰云看过密信：“此事，我会尝试往监查院传信，动用心腹，直接传到院长手上。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愿吧。”
费介目送言冰云又出府去卖色相，眉头就没松开。
哼，亏他之前觉得言冰云不错，若是能和寒雁撮合撮合也挺好。现在看来，这小子太狠，太黑，不是个善茬啊。
不过……他可没有言冰云那么乐观，他认为奸细此事绝对不简单。
究竟是什么样的奸细，才能在陈萍萍眼皮子底下和北齐沟通，暴露北齐暗网？
如果此事就是陈萍萍的授意……
又是什么样的计划，值得牺牲言冰云，陷他这个老朋友于陷阱，损失南庆花心血埋伏在北齐的暗探……也要完成？
费介捋了捋梳得服服帖帖的头发：“陈萍萍啊，暗夜之王。”
除了那个女人，陈萍萍到底还在意什么？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利用的？
哪怕是范闲，也可以当做陈萍萍手中的棋子啊。
费介甩甩头发往回走，想起了软萌女弟子的手艺：
“来北齐这么久，倒是真想念她做的菜了。我可得好好活着回去，我在儋州还有个养老的温泉庄子呢！和陈萍萍那种孤家寡人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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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庆京都。
女学里，书声琅琅。
林婉儿却局促地跟着李云睿走进学院，听李云睿细心地嘱托她要好好学习，往后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言语间，她已经成了母亲口里的耀祖，成了母亲的接班人，下一任内库主人。
“母亲，我……”
林婉儿既感动于李云睿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切和疼爱，可又不想违逆自己的心愿，和母亲一样去争权夺利：
“我虽喜欢读书，却恐怕没有那般状元文采，也不想出仕，更不想接手内库。我只想自由自在地——”
“你真是被林若甫给养傻了！”
李云睿眼中的失望刺痛了林婉儿：“自由才是这世上最奢侈的东西，没有足够的权利，何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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