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京都。
天边流散着浅浅的云丝,阻隔不住灿烂的天光。
醉仙居的招牌闪着金光,天空却突然炸响一个惊雷,骇地众人仰头看天。
“不像下雨的样子啊。”
房间里,司理理正给南枝递茶,突然扭头,打了个喷嚏。手抖,茶也翻了。
南枝正巧也转身,打了个喷嚏,洒落的茶水落了空。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恍惚。
司理理赶紧把东西都撤下去,要去重新换新的茶具来烹茶。
“算了,我也不是来喝茶的。”南枝十分亲和地笑着问:“理理姑娘不问我,是来做什么的?”
司理理早就想问了,只是心虚之下,更不敢开口。
她扫了眼楼下盘桓的大理寺差役,努力平缓忐忑的心绪:
“庄大人带了大理寺的差役来,难道不是来处理公务的?”
“是呢!”
南枝甜甜答:“就是来处理——你这个北齐暗探的公务呢。”
自从程巨树被抓后,司理理就一直在担心今日的情形。可又念着抓人的是长公主心腹庄寒雁,她又总带着一点幻想,或许长公主会愿意保住她。
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啊。
司理理身形僵硬了片刻,扬起头冲南枝笑地风情万种,但紧接着抄起发间的簪子,冲面前言笑晏晏的女子刺去。
只要能挟持庄寒雁,或许她还能挣的一分希望。
可对面的女子抬手,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的肩膀,抢走了她的簪子。
快到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清风拂面,她就已经重新坐得板板正正了。
“乌金梅花簪,倒是别致。”南枝把玩着手里的簪子,转手插进了自己的发髻里:“多谢理理姑娘相送。”
司理理惶惑地看着那只插进对方发髻里的簪子,恍惚以为自己方才做的一切也只是送了一根簪子。
“放心,并非要抓你,只是做做样子。”
南枝笑了笑:“你现在还能安然待在醉仙居,不是因为暗探的身份没有暴露,是南庆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反间计,谍中谍,知道吗?”
司理理抿唇,微微松了口气:“你们想要我做你们眼线,给你们打探北齐的情报,甚至在关键时候送些假消息去北齐?”
“真是聪明的姑娘,聪明姑娘都长寿。”
南枝又笑了,笑得太多,反倒让司理理后背发凉,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毕竟两国剑拔弩张,安插暗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回去了,北齐还是要送新的人来。你留下,才是最划算的。”
司理理不接招:“可关进牢里,用我去换言冰云,而非用肖恩,岂不是更合算?难道我一个弱女子,比肖恩还厉害?”
“好吧。”
南枝承认:“是我设法说服了大理寺卿,我们大理寺卿又呈报了陛下。南庆朝廷这才放任你继续安稳地待在醉仙居。”
可天底下,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司理理直截了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想不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庄大人需要的。”
自打京兆府的第一面,她眼睁睁看着庄寒雁如何口舌如剑,将针对范闲的杀局尽数推到了北齐和东夷城身上,她就知道,庄寒雁此人心计可怕,比范闲和皇子都要深沉。
做双面间谍容易,除了曾护过她的海棠朵朵,她对北齐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弟弟还在北齐人手里。
可她只怕,庄寒雁要的东西,她抽筋扒皮都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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