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查院。
陈萍萍从影子那儿得知了费介的态度后，很是怅然地叹口气：
“他知道了。”
影子长伴陈萍萍周围，几乎陈萍萍的所有安排，他都知道。
“你是说，故意让暗探网在北齐暴露，换取肖恩回去的计划？”
影子还知道，此事原本无需费介去的。可陈萍萍也怕暗探死伤严重，如果费介在，或许能死伤少一些。
可这点仁慈之心，在那些暗探和被陈萍萍之前视作子侄的言冰云面前，在必死的杀局面前，也显不出几分慈悲。
“那些最底层的暗探或许会损耗，但言冰云身份特殊，他死不了。只是会受些苦头。”
陈萍萍想，不经历苦头的年轻人，又怎么能迅速长成支撑起监查院的基石呢？
言冰云如此，范闲也是如此。
“费介这次回来，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伤势吧？”
“是。”影子坦然：“看起来，并未受伤……还胖了些。”
陈萍萍了然笑笑：“这些孩子可不得了，北齐发生的一切，恐怕也并非暗探所报的情况。
暗探无一伤亡……沈重何等手段，竟然只捉了言冰云一个。”
“罢了，蒙一个肖恩，还能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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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庆到北齐，天气一路凉爽。使团顺风顺水，二十天后，终于行到两国交界边境。
趁着晌午，队伍寻了个还算空阔的树林空地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滕梓荆老实本分地帮忙，眼角余光瞥见王启年鬼鬼祟祟地跑去后面偷水果吃。
他抿唇看向范闲，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
这可是南庆给北齐的礼物。范闲身为使团正使，如果这礼物还没上京就没了，礼单对不上，也够好看的。
但……
滕梓荆看着范闲甩着头发，几步窜到了庄寒雁那儿。
好，真好。
王启年把水果都吃光了才好呢！
滕梓荆哼了声，把柴火一扔，也不肯干活了。
树林里哗啦一声响，落下不少干柴。
“诶，这儿怎么正好有柴！”
郭保坤脸上还挂了一道灰痕，喜上眉梢地一把抱起来：“我果真有世间良将的潜质，马上就能捡到柴。庄少卿——我捡到柴了——柴姑娘去前面打野味，等会儿我亲自烤给你吃！”
树林空旷，郭保坤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使团。
范闲手里捏了一根细小的树枝，咔吧一声掰断了：“你怎么还带了郭保坤一起去北齐？”
“你以为我是你去北齐的搭头啊？”
南枝抬头挺胸：“我，才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身负调查北齐刺客之重任，专门去北齐查案的！”
范闲比了个大拇指，这波请贼捉贼，可算是让朝廷玩溜了。他们甚至还给这罪魁升了官。
“你要查案，我也有任务，除了接收暗探网和内库，还得从肖恩口中得到一个秘密，再杀了他。”
范闲琢磨这最后一个活纯属耍人，监查院磨了这么多年都没能磨出那个秘密，让他来找。
“谁爱干谁干去吧，我才不给他查！”
哪知南枝听了，甩头就往肖恩的马车去了。
范闲：“……”
知道大女主有事业心了。
再一扭头，柴靖也带着剑走了。
十步之内，只剩下他和吭哧吭哧忙活的郭保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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