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下意识拍了拍胸口,他这本账册是假的?假的账册还能骗过沈重?沈重是老花眼还是大傻缺?
范闲声色并茂地控诉:“所以,你出使之前,说你后悔了,说你不放心我,说你要跟我一起去北齐,都是骗我的?庄寒雁,你真是谎话连篇!”
“……”
南枝表情冷漠,听起来,谎话连篇的另有其人。
范闲红着眼睛喊:“庄寒雁,你说话!”
南枝只想说别闹,戏太过了。
可使团里的其他人,包括谢必安,都看得津津有味。天啊,他们竟然看到真爱了!
竟然有活生生的真爱!
不是裹着权利和算计的假意和真情混合后的腐臭破烂,是真正纯情的真爱!
他们不可思议,所以他们相信。
“别这样,太难看了。”
他们眼中狠心绝情的女人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是绝杀——
“爱情和权势应该选什么,你们男人不是很清楚吗?怎么我只是做了相同的选择,你就受不了了?他们值得原谅,我就必须是负心薄情的贱人吗?”
这话正中在场不少男人的心口。
实话听起来果真刺耳。
可小范大人哭起来可不难看啊!
眼含泪光,眼周晕红,梨花带雨,悲痛欲绝。
范闲终于握紧了手中的剑,直指南枝:“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
话没说完,南枝就上前一大步,剑尖没入胸口。
霎时天降大雨,雨滴砸下来。洇湿她红衣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范闲手抖得更厉害了。
谢必安快剑出手,挑飞了范闲的剑。
剑身不堪一击,快剑之下断成两截,一起落在泥泞里。
与此同时,南枝冷漠道:“欠你的,还给你。”
范闲静默地站在原地,看她带着账册上了谢必安的马车,看铁骑和马车越走越远,看雨水越来越大。
言冰云来找范闲之前,先蹲身查看了那截断掉的剑尖,上面并没有血迹。
他有种果真如此的荒谬感,没好气地走到范闲身边,给正在淋雨的范狗撑了把伞:“你在想什么?”
范闲仰天四十五度,眼神悲怆:
“我在想,依萍去要钱却被陆振华痛打的那个晚上,雨是不是也这么大。”
“……”
言冰云的脸更冷了。
罢了,永远叫不醒一个沉迷发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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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将南枝暂且安置在驿站收整,自己先去给殿下传消息。
他是真没想到南枝这么决绝,都愿意豁出性命去决断了,还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
李承泽听完谢必安的话,半信半疑:“真决裂了?”
谢必安点头:“属下看得真真的,那剑直冲心口,要不是我出手快,庄寒雁恐怕性命不保,这可真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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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
南枝的鼻尖有点痒。
房间烛火通明,映在她掏出的护心镜上,刺地费介的眼睛都快瞎了。
费介叹口气,把之前约定好的手串套在南枝手腕上:
“就知道那小子刺不下去。你这衣服,还多穿了几层吧?瞅着胖了些。”
南枝惊讶地捏捏脸:“没有没有,锅盔、牛肉干、烤羊腿,都是小言公子吃的!”
费介狐疑:“言冰云不像看重口腹之欲的啊。”
“架不住有人投喂啊。”
南枝摊摊手,前有沈婉儿,后有范闲,好好的冷峻言公子,已经白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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