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又重复了一遍：【我来。放心，苗姑娘听得见。】
慕声抬眼，正撞入南枝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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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除了卧病在床的张正，房中只剩下了南枝和慕声。
那些妖怪还以为慕声要牺牲他自己，纷纷露出感动的神色。
这小公子虽然鲁莽了些，胆大了些，敢和他们太女当众表白。但这敢为兄长奉献自己的心性是不差的。
大门关闭的一刹，慕声戳了戳自己脑门：“他如今恐怕只剩下元神，这样，也能种蛊？”
“一般来说，不行。可我不是一般医师，病人也不是一般病人啊。”
南枝手指点了点掌心的蛊虫，因为离体太久，小家伙已经开始不安地蜷缩成一团。
她挥手，落下窗边的帷帐，布下隔音结界，并未将话漏给张正：
“张正的消亡，是天道力量在消磨他的灵魂，毁掉他存在的痕迹。可你，虽然几次都没成功，但到底有救世的功德在身，灵魂力量强横，能任意穿梭两界时空。蛊虫可以作用肉体，我也可以让他作用在你们两个的灵魂。
但是，我要提醒你再好好想想。你已经牺牲了所有来交换世界的未来，若事成，未必不能凭靠强横的灵魂力量重生。可若你现在，将灵魂力量耗费在张正身上，你或许当真没有这辈子，也没有下辈子了。”
随着南枝的话，一道灰影从慕声身上慢慢脱离，幻化成原本的模样。
这是慕声第一次见汪汪的本来面目。
头发花白，面目也并不算年轻，眼角有细细的纹路，眼中更是平淡又凄怆。仅看着这副样貌，根本想不到，这是在他识海中跳脱的汪汪。
“怎么这么看着我？”男人突然笑起来：“是被我的英俊迷倒了？”
慕声被噎住：“谁被你迷住了？就你这副尊容——”
其实，是很英俊的。
是很贵气的那种英俊，一看就出身富贵，一呼百应的那种。用汪汪之前的话来说，就是很富有，从出生就什么都有。
其实，还和他见过的王权弘业有些相似。
只是王权弘业意气风发，让人根本无法和眼前这道沧桑又故作欢快的灰影联系在一起。
慕声恍惚明白了什么，什么王权霸业，汪汪分明，就是王权弘业。可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如果王权霸业就是王权弘业，那王权霸业的灵魂在这里，为何王权弘业还能好端端的做面具团老大？
【这是我用所有一切换来的最后一次机会。我的灵力、性命、肉身、姓名，还有往后所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你年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失去所有。】
所以，姓名没了。
身份被取代，亲人好友爱人，都成了旁人的。
这才是真正的失去所有？
慕声想通一切后，再看到汪汪脸上的笑意，便觉得心烦：“不想笑就别笑了，没人逼着你一定要笑！”
汪汪叹口气，耸耸肩，转而看向眉清目秀的南枝姑娘，他现在觉得，比起别扭的慕声，这位直来直往的姑娘更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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