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嗅了嗅解药的气味:“这苦情树种的解药,或许就来自圈外的黑苦情树。”
慕声冷笑道:“这黑狐打得好算盘,岂不是要我们一定破坏圈内封印,才能走出圈,找到解药?”
原本,出圈消灭黑狐就在计划之中。
如今的变故,便是黑狐逼着他们加快进度,一定要在情毒发作之前研制出解药。
阿那颜嚣张地笑起来,前仰后合,癫狂万状:“阿那然,为娘当真没有骗你,张正和青木媛,只能活一个!
黑狐娘娘无人可敌,另一枚解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选谁生,谁死呢?是你的爱人,还是你视为兄长的恩人?”
张然目眦欲裂,双眼通红,他才压制下去的妖毒又重新翻滚起来: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阿那颜怔忪地看着张然对她的怒目和失望,心中也仿佛缺了一大块。
到底是她生的孩子,哪怕她卖了他,他来御妖国见她时,也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说上两句话。可现在,他们母子,恐怕彻底决裂了。
这分明是她自己的选择。
在儿子和成为御妖国国师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选择了依靠黑狐娘娘。
但她此时看着厌恶她的阿那然,心中漫起麻木的疼痛。
“是啊,怎么会有我这种母亲。”
阿那颜目光闪烁,似乎有泪,可抬眼瞪视张然的时候又变得仇恨痛苦:“如果你这个儿子与我心意想通,愿意听我的话,只要一点点牺牲,咱们母子就能成为这世间的人上人!
咱们母子走到这个境地,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是你先背弃了我这个母亲!”
阿那颜的眼眶通红,瞪着张然,仿佛看着最仇恨的人:
“你总是问我,你的父亲呢,别的孩子都有父亲,你为什么没有父亲?”
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痛苦,还是心上,张然的眼睫一直在颤抖:“你告诉我,他早就死了。”
“是啊,我是这么告诉你的。”
阿那颜说:“我是这么骗你的。事实是,你父亲是御妖国的皇室!他玩弄了我,还鄙夷我的出身,鄙夷我因为动情和他媾和,连带着鄙夷你!他知道我有了你之后,立马就把我甩了!
而我,一个未婚先育的女人,也被家中抛弃,无依无靠。可我心怀怨怼,无法休止,我一定要报复他,我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我一定要要他们所有人后悔!”
阿那颜踉跄着站起来,无比痛恨道:
“可你,为什么这么像我!像极了我年轻时最愚蠢的时候!你也像极了他,为了旁人背弃我,永远不肯听我的话!”
青木媛搀扶住因为妖毒无比难过的张然,转头反驳道:
“可张然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你没法报复真正苦待你的人,就来百般残害他吗?你对他哪有半分母子情分?你只是把他当做一件趁手的工具罢了!”
阿那颜的哭喊戛然而止,僵硬地站着。
四周狂风大作,石林中的鬼哭声在耳侧作乱,撕扯着人的耳膜。
慕声在这片鬼哭声中,久久地望着阿那颜的背影,目光怔忪,直到温热的手心捂在他冰凉的额头上。
他回过神,看到了南枝。
南枝晃了晃手腕上的橙色发带:“你的阿娘和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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