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转眼就溜出去老远,邢襄伸手不及,愤怒地瞪视袁慎:
“你就是不安好心!”
袁善见下意识摇了摇手,发现自己没拿羽扇。
南枝说什么冬天穿貂扇扇子,实在是太装了。
袁善见动了动手指,尴尬地搭在狐裘的一角:“你啊,不聪明,但还算忠心耿耿。将来,咱们俩跟着主公,都会有远大的前程。”
邢襄愣了下,满目狐疑。
袁善见毫不客气道:“袁某定能位列三公。”
邢襄哼笑一声,又听袁善见说:“邢大人,却也可以做宦者令丞。”
说完,袁善见脚底抹油,长腿迈得飞快。
也不知道那戏谑鬼会不会等他。
“嘿你个袁善见,竟然敢骂我!”
身后,邢襄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宦者令丞,不就是宦官头头吗!
竟然诅咒他做断子绝孙的宦官?
邢襄气呼呼地往回走,越琢磨越生气,可突然,电光火石间,头脑中一根弦嗡地响起来。
等等!
宦官可不是什么人家都能用得上的,乱世之前,那可是皇家专属!
邢襄瞪大眼睛,袁狐狸是说主上能逐鹿中原,成为大一统的帝王?
“我的天爷啊。”
邢襄想明白之后,又倒腾着腿往外走,望眼欲穿地盯着男君府邸的方向。
如此说来,今夜必定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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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点了数十烛台,照得明亮如昼。
榻上的男人骨瘦如柴,气若游丝,脸色却在这一片灯光中容光焕发。
是回光返照了。
南枝伏在床边,双眼通红,万分不舍:“兄长这是怎么了——今日一早便听闻您在宫中遇害,只是我几次三番来面见不得,没成想兄长病成了这般模样。
该死的陈滂,刺杀陈滂的事我也有参与,他的刺客怎么不来杀我?”
陈翔动容地握住南枝的手,感受到手心蓬勃的生命力后,又紧紧地攥住,恨不得融入骨血。
袁善见站在不远处,手指猛地捏紧了狐裘一角。他垂下眼睛不去看,妙语连珠:
“臣听闻,陈滂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正是巍国使君魏俨。如今巍国与边州大战,若魏俨指使刺客潜入边州刺杀男君以报父仇,也不无可能。”
陈翔沉吟着,缓缓松开了手:“不仅如此,巍国还想要我边州大乱,趁势取胜!”
南枝的手背上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收回袖中。
“我决不能让他得逞!”
陈翔重重拍打床榻,又仓促咳嗽起来。
门外一霞衣美妇赶忙走近,坐在床榻旁在陈翔胸前轻抚。
陈翔缓口气,看向南枝,迅速说道:“姜弟,你我虽非血脉兄弟,可更胜同胞至亲,算一算,咱们认识十四年了。陈滂佞言害你来丰郡做质子,可也促成了咱们这段缘分。
我这一脉虽是正统,可如今也只有我一人,其他宗亲作壁上观,看我与陈滂相斗,想要渔翁得利!唯有你,助我良多。”
南枝抬眸,正与那霞衣美妇视线相接。
这边州正统的女君苏娥皇,侧首用帕子遮住半张脸,冲南枝缓缓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南枝面对陈翔,神情依旧悲戚。
本是表面关系还过得去的叔侄,为何突然要你死我活?
全是因为,她们两个不谋而合。
咄咄逼人的陈滂,对女君苏娥皇屡有不敬,敌视鄙夷。
多疑寡恩的陈滂,对李肃送来的侄子李姜威逼利诱,视作刀剑,不从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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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谢【叮叮当当响】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