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见明白南枝的想法,跪坐在方才苏娥皇待过的蒲团上,突然摸出了一壶酒:
“你一直没和我讲过你幼年之事,如今大仇得报,可愿谈起?”
南枝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这个时候的酒并不算好喝,她皱起搁下。
袁善见却提起来,就着壶嘴喝起来。酒没喝多,他脸却先红了。
“其实,魏家足够富裕,对待儿子和女儿上,看不出多少区别。”
南枝缓缓说道:“只是,我不过八岁时,家中就已经在琢磨着为我相看婚事了。时值各州割据,家中唯一的女儿,最好能嫁给能与巍国联盟的势力。
乔家那时,还与魏家交好,可乔家子嗣单薄,唯一的孙儿那时还只是个两岁的娃娃。于是,那些门客劝说我祖父考虑边州,良崖……”
女人在家中是没多少话语权的。
哪怕徐老夫人疼爱她,也得为巍国的前程让路。就像苏娥皇,小小年纪,也被苏家送来巍国攀亲戚,尝尽了寄人篱下的滋味。
朱夫人也算记挂她,可也只能多花些功夫打听那些家族的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房中有没有其他女人。
南枝那时明白,魏家男丁出息,是无需女人出头的。
她在家族中的价值,大抵就是如此了,为将来要做主君的兄长寻找合格的盟友,把自己嫁给那个盟友,生下两家坚实的血脉联系。
可她不愿意。
边州大军压境时,魏家祖父,父亲,大哥,甚至只有十二岁的二哥,都一起奔赴辛都。
南枝也要跟着,朱夫人说她不懂事,尽添乱。
南枝指着小小年纪只能骑着小马驹的魏劭:“他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不是说战局危急吗?”
“倒也算不得危急,毕竟咱们还有个盟友。”
祖父一派轻松的姿态:“边州虽兵分两路攻向辛都,但辛都正在我巍国和焉州之间,焉州已经答应出兵,届时我们分而攻之,一定能将边州击退。
至于你二哥魏劭——”
他哈哈笑了两声:“你二哥毕竟是儿郎,将来也要成为我巍国的根基,此行是对他的历练。”
父亲一向笑地温和憨厚,可出发在即,也难免对南枝露出不赞同的训斥之态:
“快回去吧,战场可不是你能去的。等回来,父亲给你带礼物。”
朱夫人拉着南枝后退,把大道让出来。
魏劭耀武扬威地骑在小马驹上,一边跟上队伍,一边扭头冲南枝做了个挤眉弄眼的鬼脸。
很丑很嚣张。
朱夫人带着南枝去跪拜祈福,又往南枝发间添了根沉甸甸的金钗:“好了,你是家里唯一的女娃娃,尽管在家中享福就是了。母亲也会给你相看好夫家,等你嫁过去也是女君主母,一样享福,一辈子都享福!”
南枝表面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就带着金钗和细软离家出走,一路往辛都去。
徐老夫人得知后心急如焚,派出家中亲兵沿途走搜寻。
终于,双方在战火连天的辛都相遇。
而战局也并未如老巍侯预料的那般轻松,因为焉州临战毁约,并未出兵。
于是原本部署的分而攻之的战局,变成了巍国军被边州大军两面夹击。
焉州毁约,甚至没有提前告知。
巍国在两边夹击下猝不及防,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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