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说的啊。”
观风手里还抱着几个肉包子:“不是师父给师娘写的信吗?”
蒯铎疑惑地盯着观风:“我几时给你们师娘写信了?”
他此行是护送癸玺给皇帝,行踪无比隐秘,就是怕中途透露消息,被其他有心人得知。既如此,他更不可能给赵上弦写信,透露自己的行踪。
可稚奴又是怎么知道的?
人群中,狗剩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师父,我觉得稚奴怪怪的。前几天,他做了个噩梦,一直哭一直哭,醒来就奇奇怪怪的。
他和师娘说,会一起去看戏,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第三张戏票。”
在观风满眼你背叛稚奴的震惊中,狗剩吞吞吐吐:“骗人,是不好的。尤其是骗师娘和师父。”
“你说得对。”
蒯铎摸摸狗剩的脑袋,心中不安极了。
他怕那些人已经找到了稚奴,威胁稚奴,对稚奴不利。
“你们继续在这里待着,等天亮再回去。”
蒯铎重新骑上马:“我回去瞧瞧,若当真无事,我便带着稚奴一起来找你们。若有事……今夜的酒留待以后喝。”
“驾!”
黑夜中,扬起的尘沙雾蒙蒙的。
观风再大条,也终于从蒯铎的态度中觉察了几分不对:
“难道家里出事了?”
师兄们互相看看,一合计,都不肯在这里坐以待毙。
“师父师娘,师弟和师妹都在城里,如果真的出事了,咱们怎么能在这逃命?”
“师父师娘对我们这么好,谁要敢动他们,我们就和他们拼命!”
“对,拼命!”
一群半大小伙子乌乌泱泱地跑起来,凶神恶煞。
肩膀上砸了个大包的二徒弟僵直地抬着胳膊,伸直了手,僵硬地往前跑。
山上打猎的猎户听到下面踏踏的动静,往下一看,吓地魂飞魄散!
“天老爷诶——有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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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府外,一条隐秘的巷子里,马车停了许久。
庄芦隐率先不耐烦了:“蒯铎一直没回来,难道咱们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曹静贤看了眼对面的赵秉文:“他不会是提前去什么地方,把那癸玺藏起来了吧?”
狭窄的马车中,突然蔓延起类似糖浆烧糊的味道,苦涩灼烫。
赵秉文缓缓抬眼:“他儿子不是还在家里吗?哪怕蒯铎提前把癸玺藏了起来,咱们也有法子从蒯铎的嘴里把癸玺撬出来。”
庄芦隐不置可否:“男子汉不拘小节,儿子和癸玺比起来,蒯铎若是选了癸玺呢?毕竟儿子可以再生,可能号令瘖兵的癸玺只有一个。得到癸玺,就是得到了绝对的依仗。”
赵秉文果真开始思量,但对面的曹静贤却脸色一百,双目阴恻恻地看向庄芦隐。
“若有的选,我倒是宁愿选儿子。”
话落,马车中焦灼的滋味突然消失,变得尴尬起来。
当年,他们三人都是大雍学宫的学生,也不过十岁,却遭受了学宫中豪门子弟的霸凌,为了报复,他们一起绑架了其中欺辱他们最厉害的公子哥。
本打算揍一顿了事,可那公子哥却失足落了水。赵秉文拦住他们,三个人一起眼睁睁看着那公子哥溺死。
后来,曹静贤成了替罪羊,小小年纪成了阉人,不得不更名改姓入了皇宫。
哪怕成了阉人,曹静贤也要出人头地。
皇帝的心腹红人,总管都尉司,权势遮天,无人敢再小瞧他。
只有庄芦隐和赵秉文这两个知晓内情的同党,知道怎么刺伤他。
庄芦隐有些抱歉,可曾经的大雍战神名号让他不会对一个阉人低头。
他立马转移话题:“只怕今日不能成事,不知为何,蒯铎的徒弟全都出城,妻子和女儿也去了永容王爷的戏楼,唯有蒯铎的儿子还在家中。
我先去把他儿子抓来,也算当个人质。”
庄芦隐出了马车,没听到曹静贤的冷哼。
蒯家的院子不大,屋顶上埋伏的暗手足以监测整个院子。
今夜没有风,庄芦隐破门而入,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煤油味。
他看了一眼亲信瞿蛟,瞿蛟立马带人冲向唯一点着烛火的房间。
瞿蛟打心底里看不起一个小孩子,打算捉小鸡一样捉到庄芦隐面前。
他一脚踢开门,确实看到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伸手就要去抓。
那小孩却不慌不忙,冲他微微一笑,举着一个火把到眼前,鼓腮喷出一口气。
刹那间,冲天的烈焰朝他铺天盖地地烧过来。
“啊——”
极为惨烈的尖叫划破夜空。
瞿蛟双手捂着脸,跪倒在地,翻滚不休。
庄芦隐来不及看瞿蛟的情况,震怒之下吩咐:“快抓住他!”
侍卫们蜂拥而上,藏海却仗着身形小,从后窗翻出去,将火把丢到地上。
呼!
火龙瞬间在蒯家燃烧起来,顺着四面八方的火油,顷刻包围了庄芦隐一行人。
哐当。
被庄芦隐踢过一次的大门彻底破开。
又一群带刀衙役冲进蒯宅,为首的却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我说吧,这就是个隐藏在京城里的犯罪窝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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