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我一直以为我母后是个冷酷无情的政客,可在你身上,我却看到了她做母亲的样子。一心一意为你谋划,为你着想……说起你时会打趣地笑,自己可以玩笑地埋怨两句,却绝不容忍旁人诋毁你,苛待你半分,哪怕那人是你的亲爹。”
临淄王癫狂地笑了两声:“她这样的人,也配叫做母亲吗?难道,我不能报复她吗?可哪怕是我的报复,也激不起她出手教训我的心力,她根本不屑于看我一眼!”
明玉静静地看着临淄王,忽然笑了:
“在这样一个女人被父权绝对压制的时代,你向一群被父权苛待后的受害者,要求男女享受一样的权利?不可笑吗?
你在外面已经享受过无数特权对待,凭什么要求我们像外面那群奴隶一样对你言听计从,把你捧道不可违逆的神坛上?只要世界不围着你转,就是对不起你?你就要报复全世界?”
明玉呸了声,直接啐到了临淄王脸上:“你无法在我这里祈求半分同情,滚吧。”
临淄王终于露出了几分恼怒之意,他抹了把脸,笑了两声:
“在她为你再一次出手打压石一平时,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早在母后一次次说起你的时候,明白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于是,我故意设计偶遇你,帮你一点小忙,适时支持你的行动,与你花前月下地享受爱情。 ”
“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要伪装成我最厌恶的人。可,想要骗过你这样的人,也一定要骗过我自己。”
“柳菱华,我说过很多谎,可唯有一句话是真的。我爱你,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临淄王深深望了明玉一眼,转身离开:“你可以去向朝廷告发我,然后处死我,让我去追随母后。”
这次,不用明玉骂,藏海直接脱口而出:
“分明是又演上了!和霍绍临死前那出一模一样!用感情放松对方的戒备,框柱我明姨不去告发你,还把太后也扯出来了!”
“明姨,咱不信啊!”
藏海扭头看向明玉,浓重的白雾又重新起了。他似乎看到了来宣旨的孙公公,孙公公又被暴躁的明玉赶出门外。
这样好的机会,明玉竟没有向孙公公举报临淄王。
想来还是念着太后的恩情,想留着太后的血脉。
藏海隐约看到明玉手中是一道封妃圣旨。
明玉重新起了火盆,把给太后的纸钱全都烧完,最后连圣旨也扔了进去,尽数化作了灰烬。
她望着火盆,笑了笑:“南枝啊,看来,娘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藏海心头一咯噔,直直地坠落下去,突然落了底,却发现是连绵刀谷,无处可逃。
原来,杀明姨的,是明姨自己。
不。
一步步将明姨推到如今地步的,是今日来见明姨的所有人。他们把一个停在悬崖边的人,一步步逼到了绝路上。
房梁上垂落一条白绫,明玉把自己挂在了上面,温和又痛苦地笑着。
今日见的所有人,石一平,蒋襄,临淄王,皇帝……明玉的敌人,也同样是南枝的敌人。
与其继续成为旁人辖制南枝的把柄,不如一死,为她铺就最后一条登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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