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马站在其中,恍若置身虫海。
“要,要死了……”傅马抱紧了自己:“真是被临淄王阴死了,他肯定是故意摔烂坛子,打定了主意要我们一起陪葬!”
“别慌,不要惊扰了它们!一定有对付这些甲虫的法子,不然旬阳城早就没有活人了!”
藏海寒毛倒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四周仔细寻找:“临淄王早就见识过这些甲虫的威胁,哪怕是想用它来对付我们,也难免要在身边放一个能抵挡甲虫的东西。”
听了藏海的话,所有人都开始寻找。
突然,藏海凝眸注视着一个地方,疾步走了过去。他一把扯下屋檐边缘不起眼的灯笼,把灯罩揭开,露出明亮的火光。
刹那,甲虫退去了一些。
众人得知火把有用,纷纷动作起来。
傅马取出怀里的火折子,连蹦带跳地远离堂屋。
“火油,快找火油来——这地方不能要了——不然整座旬阳都得变成死地。”
半炷香后,一把大火烧起来,烈火烧尽了整座王府,连同临淄王的尸体一起,付之一炬。
藏海沉静地望着这场大火,耳畔偶尔传来几声尖锐的虫鸣,他的心绪也跟着跌宕起伏。
或许是被那奇诡可怕的甲虫吓到了,藏海整夜未睡,直到凌晨昏沉沉地在驿站打了个盹。
短促的梦境,却光怪陆离。
他这次没有梦到别人,只有南枝。
他看着她身着玄色朱雀红纹冕服拾阶而上,身后长长的拖尾逶迤而动,无数朝官跪拜山呼万岁。
可这冕服和祥瑞,全然与大雍不同。
云聚云散,转眼间,南枝又上了天,青蒙蒙的一身云衣,身后浮现出巨大而悲悯的神像。
高如仙皇,下一刻又落入人间,甚至当街摆摊卖小吃,扭脸又落草为寇当起了土匪。
更让人脸红的是,在无数高楼之中,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着裸露胳膊和小腿的裙子单薄裙子,卷发随风飞扬,驾驶着“铁马”飞驰。
藏海跟着南枝来来往往,不过一炷香的梦境,却好像过去了千千万万年。
“竟然还有一坛?赶紧烧了它!”
院子里传来惊怒的声音,藏海随之转醒。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藏海叹口气,推开窗,看向院子。
傅马不知从哪又搞来一个坛子,正带头往里丢火油。
“等等!”
藏海下意识叫停。
傅马的火油倒了一半又停住了:“怎么,你想油炸了它试试?”
藏海语塞,眸光在一瞬间变化:“都说临淄王府上出现了古怪的甲虫,能让死人复活,又能把人变成怪物,但口说无凭,总要把它带上京城,让朝廷的人亲眼看见,才能相信它的存在。
冬夏有如此可怖的东西,不能不防。”
“你要把这玩意儿带上京城?”傅马盯着藏海看了好几眼,半晌后才说:“行吧,我去给你找铁匠打个铁盒子,把这摊子锁的严严实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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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旬阳无事,藏海启程回京。
他车队中那只铁盒子,又被傅马稳妥地打包了几层油布和木箱,裹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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