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觉得小狐丸深刻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刀难做人更难。
他每天跑来向鹤丸汇报三日月最近是个什么状态。
其实还能有什么状态,喝茶坐着望风观云赏花叹月,顺便写写诗,不出阵的话,再不然大概就是回味一下怎么勾搭小姑娘,一坐一回味,就能耗着好几天,他从来就是那个状态。这是看穿了一切的鹤丸给我补充的后面一句。他说,除我之外,平安刀能有几把是正儿八经在做人的!
说的也是,他自己也没怎么正儿八经…
其实我觉得三日月确实没什么脾气,活的久了什么都看淡了,感情也好活着这件事的本身也好。
哪怕爆个真剑心态也不是生气。
不像鹤丸,我装逼起来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
也是,毕竟我和三日月那事儿就他知道,他也没告诉别人,这种事哪儿能告诉别人呢?
所以他才特别讨厌三日月。
得罪谁也别得罪鹤丸,本丸真理。现在只有江雪还能一脸悲伤的说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粟田口家的短刀们个个都爱和鹤丸打成一片,仗着人多势众,今剑也被争取过来,一期被弟弟们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也彻底没了节操跟着一起瞎折腾。
作为一个给皇军带路的,小狐丸其实很难,为了吃一顿好的,也难,谁让伊达家的织田家的几位掌握着厨房的生杀大权。
恰好掌握着厨房最高权力的男人们的背后,站着一个更难以翻越的大山,这座高峰的名字叫鹤丸国永。
烛台切和药研宗三歌仙那几个做饭好吃的,都是鹤丸的铁哥们。确实惹不起。
民以食为天,三条家的没几个会做饭。
鹤丸一句你去让三日月给你做饭去。
小狐丸的脸色马上就不好了,基本都是哭喊着不不不不不!!然后一秒通敌叛国妥妥的。还不带一点悔意。
三日月做的饭…呵呵。
他连天然气都不会开,你让他下厨…活活饿死十个小狐丸都不是问题。
小狐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喏,他回给你的。
今天当值的是和泉守,自打鹤丸把本丸御法度贴在了墙上,我觉得那几把新选组的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天天大清早的例行检查扰人清梦。
这座本丸真的不能好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磨蹭着难受了十年,对这些刀来说,好像那件事根本是前几天发生的一样。
我开始相信鹤丸说的,对于他们来说时间的跨度根本不是长短,而在于感受。
他摸着下巴凑过来看:这不是和歌吗?我看看…看我帅气的来回复吧!
我手一抖觉得土方岁三的刀…还真是…
小狐丸的表情有点不太好,主人要不你自己写吧。
堀川端着茶进来一看他的偶像兼桑诗兴大发就也跟着和了一首,跟着进门的鹤丸一看三日月的签,一脸蛋疼他还来!马上拿毛笔刷刷一首,照抄给他看!
歌仙进门来拿文件,看到桌子上的三首和歌马上手抖脾气就上来了,都什么玩意!简直不像话!没文化!谁写的?!只有这首还像人写的!这内容怎么那么损!?
他看不下去又回了一首,表示这个才叫风雅!
我抽搐着嘴角和小狐丸面面相觑,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
小狐丸…我知道我没啥文化…你觉得我…该咋办?
小狐丸一脸为难,还不如做个畜生当个大pet,男女那点事,他参合着太冤了,他只想多吃几块肉啊,为什么那么难?
何必呢。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把桌上所有的和歌打油诗都抄了一遍,然后写了个条子,大白话:人艰不拆。
行了,拿去给他吧。
这是五份啊,都给?
给!都给!
小狐丸长叹一声:我再也不想做人了。
我随口应了一句:这没jojo,你做你的狐球吧。
哦。
我不晓得是不是和歌这玩意是不是一定会有来有去,今剑带来的还是五张纸条。有四张吟风弄月的内涵我看不懂。
一张问,人艰不拆是为何意。
那么作弄一个风雅人,总觉得是糟蹋。我觉得三日月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可又有点隐隐报复的快感。
虽然鹤丸对三日月成见挺大,当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归同一屋檐下,跑也跑不掉。
这一天下厨的人远征的远征出门的出门,剩下的都是在家留守的短刀。
五虎退说他的老虎都饿了,我想想厨房还有猫粮能凑合。看看天色也是要到中午,烛台切临走托我做个饭,也是好久没有下厨。
去了厨房三日月就坐在餐桌边泡茶。
我愣了一下就没了表情。
他冲我笑笑:小姐可好?
挺好的。
作弄我是否开心。
开心。
三日月摇头:小姐大概从来都是不开心的,昨日也好前日也好,今日也罢,我看你见了我总是不开心的。
心都开了,那还剩下些什么。我想了想,正好有些事情说说清楚:三日月殿,其实你写的和歌,我是看不懂的,能懂的,也是表面上的风花雪月,不懂内里深意,才疏学浅,才会回你觉得好看。大抵是你把我想的太好,其实不过对牛弹琴,对我只是牛嚼牡丹。歌仙总是笑话我不学无术,空有公主容貌没有公主内涵。我只是个草包,一无是处。
哦。他的声音拖得很长。脸色也没什么太多变化: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应该把句子写的更浅显易懂一些才是。
他挑挑眉毛,十分淡定:我倒是觉得,愚笨不知的小姐也甚是可爱。
话说开了,三日月对我依然不依不饶:可我中意的,恰好是小姐对旧人一往情深生死契阔这一点。我很是喜欢,倘若小姐能把千分之一的心意放在我身上,我也是欢喜的。
被他抢白了一通我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好呢?
这话都白成这样了,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随便你。
三日月喝了一口茶,进退从容,看了我好几眼:那就随便,对了,人艰不拆,到底是何意?看字面想来是很艰辛的意思。可拆字,又何解?
喝你的茶!!我终于忍无可忍转身背对着他,狠狠的一菜刀把一颗萝卜切成了两半,发出来巨大的声响。
多日不见小姐脾气倒是见长。三日月边笑边说:若这性子是冲着我来的,倒也荣幸,起码也是小姐垂怜。
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越发把那些锅碗瓢盆弄的哗啦响。
三日月只是坐着发出闷笑。
我黑着一张脸把做好的菜重重的砸在了餐桌上,想来我厨房的功夫师从烛台切,深的真传不会太难吃。
然后悠悠的说了一句:你要是肯一辈子给我做饭,那真是很好很好的。只是小姐心狠如此…连萝卜都不放过。
这话说的完全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还顺带的开了玩笑。
鹤丸说的好,你书读的少,哪儿是他对手。又心软,早晚被他骗了去卖钱,还帮人数钱的开心。
人生如此艰难,你又何必拆穿。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做人,总归是件艰难的事。
所以,别做人了,真的,小狐丸。
我也不想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