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球拍挥出的瞬间,木手永四郎的身体如同融入烈日的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不是高速移动,而是真正的、源自冲绳秘技的“缩地法”。
下一刻,他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网前!他手中的球拍没有击向飞来的网球,而是以一个极其诡异、狠辣的角度,如同淬毒的忍刀,带着撕裂灼热空气的锐响,狠狠刺向…丸井文太刚刚踉跄站稳的位置!
“丸井!后面!!”观众席上撕心裂肺的惊呼几乎要刺破耳膜!
丸井文太凭借无数次生死训练刻入骨髓的本能,在听到风声的刹那猛地向侧面扑倒!但
球拍锋利的边缘,如同真正的利刃,在灼热的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狠狠划过了丸井文太的大腿外侧!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瞬间飚射而出,在刺目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凄厉的猩红弧线!滚烫的鲜血溅落在同样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轻响,腾起微弱的白烟!与此同时,那颗被他“漏过”的发球,才带着木手赋予的、刁钻到极致的旋转,如同嘲讽般,重重砸在君岛和远野都来不及反应的底线上!
“Ace!15-0!”裁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恐惧。
“啊——!!!”丸井文太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响彻整个灼热的球场!他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大腿外侧那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恐怖伤口!鲜血如同决堤般从指缝中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身下大片的水泥地,形成一滩迅速扩大的、刺目的猩红湖泊!他的身体因剧痛和失血而剧烈抽搐,脸色在烈日下瞬间变得死灰!
“丸井!!!”立海大阵营爆发出悲愤欲绝的怒吼!切原赤也目眦尽裂,血红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被真田死死按住!
背叛!赤裸裸的、以队友鲜血和职业生涯为代价的背叛!在正午最灼热的阳光下,残酷得令人窒息!
“木手永四郎!!”真田弦一郎的怒吼如同晴空霹雳,带着雷霆般的怒意!
木手站在网前,背对着倒在血泊中剧烈抽搐的搭档,身体僵硬如烈日炙烤下的铁像。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镜片后那双眼睛,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永冻的冰层,反射着刺目的阳光。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沙哑而平静,却如同死海般的绝望:
“现在,台风要登陆了。” 他的目光,越过烈日下那片刺目的猩红血泊,越过惊怒的人群,最终落在对面君岛育斗那张终于失去从容、显出惊怒的脸上,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被烈日灼烧过的疯狂,“目标……冲绳。”
冲绳!比嘉中!君岛育斗脸上那完美的面具在烈日下第一次彻底碎裂!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木手的目标,根本不是赢球!他要彻底摧毁君岛精心维护的“交易”和“形象”!他要让君岛为他威胁冲绳的行为,在众目睽睽的烈日下,付出最惨烈的、无法洗刷的代价!
“医疗队!快!!”裁判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嘶哑。
高台上,寒川羽雪缓缓起身。目光如灼烧玄冰,扫过刺目血泊,扫过生死未卜的丸井,扫过浴血的木手,最后如裁决日珥钉在君岛脸上。
“选手丸井文太重伤退赛。根据规则,视为弃权。本场比赛,因二军选手弃权,胜者——君岛”
木手如烈日下沙雕。缓缓摘眼镜,眯眼看镜片上微小、猩红的血珠。冲绳海风带着血腥味呼啸。沉默走向通道阴影,烈日拉长孤独绝望背影。然而,就在木手即将踏入通道阴影的刹那。
“等等!”丸井文太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担架上传来!他不知何时恢复了一丝意识,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木手僵硬的背影,“木手……你这混蛋……还没……打完呢……”
木手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如同被钉在原地。他没有回头,只有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裁判!”丸井挣扎着抬起头,汗水混着血水滑落,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我……还能打!我……申请继续比赛!”
全场哗然!裁判愕然看向高台。
寒川羽雪的话停下,身影在灼热的气浪中如同一尊雕塑。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丸井惨白却异常坚定的脸,扫过他大腿上那依旧在缓慢洇出深红的厚厚绷带,最后,落在木手那僵硬的背影上。几秒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选手丸井文太,”寒川的声音响起,依旧冰冷“你确定能继续?”
“确定!”丸井几乎是吼出来的,牙齿咬破了嘴唇,渗出血丝,“泡泡糖天才……绝不在这里倒下!”
寒川的目光转向裁判,微微颔首。
“……比赛继续。”裁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艰涩。
木手永四郎缓缓转过身。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镜片遮挡了他此刻的眼神。他一步步走回球场,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丸井文太,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单膝跪了下来。
“你……”丸井看着他。
木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极其迅速地解下自己手臂上缠绕的、吸汗用的黑色护腕。那护腕边缘沾染着他自己的汗水,也沾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属于丸井的飞溅血迹。他用一种近乎粗暴却又异常精准的动作,将那护腕紧紧缠绕在丸井大腿伤口上方的位置,用力勒紧!
“唔!”丸井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随即感觉到汹涌的出血似乎被强行遏制了一些。
木手做完这一切,站起身,依旧没有看丸井,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别死在这里,碍事。” 说完,他重新拿起球拍,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丸井文太感受着大腿上那粗糙护腕带来的压迫感和木手残留的体温,他咧开嘴,吐出一个带血的泡泡:“哈……混蛋……等着看吧……”
“比赛继续!二军发球,木手永四郎!”
木手站在发球线,烈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抛球,引拍!动作依旧标准,但这一次,他挥拍的方向并非直击对手,而是一个极其刁钻、带着强烈上旋的高吊球,目标直指后场的越智月光!他在为丸井争取时间,也在试图打乱一军的节奏!
远野笃京早已不耐烦,眼中血光更盛:“垂死挣扎!处刑法之九——……”
然而,就在他球拍即将挥向那高吊球的瞬间。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闷响!一颗裹挟着粘稠、透明胶质物的网球,如同精准的毒蜂,从网前极低的角度,几乎是贴着地面—骤然射出!目标并非球,而是远野笃京支撑身体重心的左腿膝盖外侧!
丸井文太!他不知何时用仅存的力气,将嘴里嚼着的、带有超强粘性的特制泡泡糖包裹在网球上,在木手高吊球吸引注意力的瞬间,用尽最后的力量打出了这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所有愤怒与复仇意志的一击!
高台之上,寒川羽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瞬间捕捉到了那颗带着粘稠泡泡糖、旋转着射向远野膝盖的网球的轨迹,以及远野因注意力被高吊球吸引而微微侧身、左膝完全暴露在攻击路径下的姿态!
“远野!左膝!躲开!”寒川清冷而急促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灼热的空气,骤然响起!这声音里带着领队不容置疑的命令,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血腥处刑的阻止!
远野笃京浑身剧震!出于对“处刑者”身份的绝对自信和惯性,他本对丸井的垂死挣扎不屑一顾。但寒川那一声冰冷急促的警告,如同警钟在他脑中炸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那即将挥拍的身体猛地一个极其狼狈的趔趄,强行扭转身躯。
包裹着粘稠泡泡糖的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几乎是擦着远野左膝的护具边缘飞过!那粘性物质甚至带起了护具边缘的一点纤维!网球最终砸在远野身后的地面上,粘稠的泡泡糖拉出长长的丝线,在阳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远野笃京惊魂未定地站稳,低头看着自己膝盖护具上被刮擦的痕迹和残留的粘丝,又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高台上那道猩红的身影,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疑不定和一丝被冒犯的暴怒!
丸井文太看着自己耗尽最后力量、精心准备的复仇一击落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是释然的疲惫,彻底失去了意识。
木手永四郎站在原地,紧握着球拍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他深深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寒川羽雪,又看了一眼倒在担架上的丸井,最终,目光落在对面惊怒交加的君岛育斗脸上。
“因二军选手丸井文太无法继续比赛,一军守擂成功胜者,君岛育斗,远野笃京。”
宣判再次落下。这一次,球场上没有了欢呼,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沉重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君岛育斗脸上的惊怒迅速被完美的面具覆盖,但眼神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心悸。远野笃京狠狠瞪了寒川的方向一眼,扛着球拍,带着未消的戾气走向通道。
木手永四郎沉默地走向担架。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俯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丸井腿上的伤口,将他背了起来。丸井文太毫无知觉地伏在他背上,染血的绷带和木手猩红的队服混在一起,在刺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悲壮。木手背着丸井,一步步,沉默而坚定地走向球员通道的医疗室方向,阳光将他们的影子在滚烫的地面上拉得很长,融为一体。
寒川羽雪站在原地,她看着木手背着丸井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那片刺目的、尚未干涸的血泊,以及那颗沾满泡泡糖、孤零零滚在场边的网球。领口的徽章依旧冰冷,但她的眼底深处,仿佛有某种东西被这烈日与鲜血触动,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