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见吴世勋是在边家举办的慈善晚会上。
钟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瞬发的心悸,手心与眉间沁出来的汗滴令她浑身发颤。
两年前因为吴家周转资金不当把黑锅直接扔给了钟家,钟父一生刚正不阿,替吴家偿还掉了所有债务,自家的产业几乎濒临破产,吴家把旗下所有资产全部转移到海外公司,避免了这次金融市场的危机,吴家在美国市场站稳脚跟之后试图回国重整旗鼓。
“诶,你都不给个旧情人面子。”边伯贤跟着钟漓一块出来,站在花园里点了支香烟。
“他已经死了。”钟漓抢过边伯贤手上的烟,手轻微颤抖地将烟送向自己的嘴。
边伯贤见钟漓颤抖的双肩,伸手将她搂紧怀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种反应。”边伯贤慌忙道歉。
“我没事。”钟漓嘬了一口烟,还沉寂在吴世勋刚刚那张脸上。
“其实他……”边伯贤微微说道。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事情了。”钟漓把烟灭了,拿起手包走进了大厅。
吴世勋正端着香槟和其他商界名流交谈,一脸英气勃勃,觥筹交错间无不散发出迷人意气。
还是那副嘴脸,那副踌躇满志的嘴脸。
“两年了还没放下?”朴灿烈端着两杯香槟迎面走过来。
“他就没把我当人。”钟漓短暂地舒缓了情绪。
“我根本没邀请吴家。”边伯贤说。
“我没事,我只是不想看见他那张脸了。”钟漓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边家和朴家都是西城最大的地产集团和证券公司,钟家也是做地产的,本来和边家不分先后,只是在替吴家偿还债务之后就少了很多资产。
吴家最初做酒店生意,之后又收购了私人银行的股份,现在回到西城继续做老本行,打算东山再起。
钟家早就没了之前的辉煌,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靠在边家的股份过日子,边父与钟父虽是同行,但年轻时是关系甚好的挚友,生意上的关系远不如感情上的来往。
“走吧,老朋友见面总得打个招呼吧。”朴灿烈伸手拉着边伯贤一同走向吴世勋。
钟漓叹了口气,想起初遇吴世勋的时候,吴世勋还是个爽朗的少年,满脸青涩的对着她微笑。
“别来无恙啊。”边伯贤一脸邪笑。
吴世勋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余光望见角落里钟漓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还好么?”吴世勋开口。
“你还有脸说?”边伯贤讽刺道。
“她在这里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朴灿烈不耐烦地说。
“对不起,我有难言之隐。”吴世勋叹了口气,两年未见后的场景的确不如人意。
“行了,别再计较这些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们家的难处我也有所了解,不是你一个人就能阻止的,我们理解,只是希望你之后对我们真诚一点,别搞这种人间蒸发,没有一个人是不担心你的。”朴灿烈拍了拍吴世勋的肩,好像如释前嫌了。
“别再去惹钟漓了。”边伯贤端起酒杯轻碰吴世勋手里的酒。
两年前吴世勋的不道而别,钟漓找遍了整个西城,无数个日夜给他打电话发留言,手机里的信息已经占了快几千条,询问了无数个与吴家有来往的朋友都杳无音讯,最后跑去吴世勋家门口整整守了一个星期,直到大门贴上的封条才让她彻底绝望了。
前几个月里钟漓已经魂不守舍了,整日整夜在家中酗酒度日,直到边伯贤把钟漓叫去他的公寓里住上半个月之后,钟漓才勉强像个人样了。
钟漓花了大概一年的时间忘掉过去的一切,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让钟漓性格大变,日夜颠倒的生活让她一度出现幻觉,吃药,喝酒,再吃药,再喝酒。脆弱不堪到睡梦中抽搐惊醒,在后就是一阵阵的湿冷,空虚,日日夜夜。
这就是她濒临破碎的生活,因为他,吴世勋。
如今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如沐春风般出现在她眼前。
那些日子如倒带般在钟漓脑海里无限地回放,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