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nly you can conque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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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真的有这个能力。
给她铺路,把她送上好莱坞的神坛,成为电影界一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绝世名钻。
他掌权中谕这几年,开始疯狂拓展公司的业务版图,国内外的电影圈子都能看见贺家的身影,在幕后这一块,他基本已经做到能够拿人下菜碟的地步。
加上他母亲本家司家在圈内的地位和资源人脉,这事做的漂亮,回馈也很好。
查詹幼是块金子,是无论黑暗与否都能检验亮度的上成品,不掺和任何杂质,贺峻霖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才这么信誓旦旦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贺峻霖只要你想,随便你怎么玩。

什么意思?
就是让她安心的做她想做的事,走好莱坞这条路,该怎么来怎么来,玩脱了也没事,他给她兜底。
查詹幼当然听出了这层意思,但她并未表现出什么高兴的神情,反而有些淡漠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贺峻霖,冷冷的说道。
查詹幼贺三,你现在这么做,是在打自己的脸。
她至今犹记在那个春末转夏的节骨眼日子上,那不计后果的一巴掌狠狠甩在贺峻霖脸上时,他错愕又失望的表情。
他什么时候有过那么情绪失控的一面,毫不在意任何颜面,在解释完沈南北的来历和与他的关系后,在他表明会毁掉这个荒唐的婚约后,查詹幼仍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跟你们世家子弟谈情说爱,太费心神了。”
“要不是我爷爷辈有能力破这条槛,估计咱俩根本都不会认识,可是贺三,你比我更清楚你自己的处境。”
“你敢反抗家里的旨意吗?你有能力反抗吗?口口声声说你能解决,到头来还不是吊着我又晾着沈南北。”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让沈南北这个未婚妻存在的同时,让我也待在你身边,当所谓的情人?”

她说了很多很多,到最后连口水都说干了,向来清傲的性子就像被车轮碾过了一次,淡漠的看着贺峻霖,静静的流着眼泪。
查詹幼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吗?
当然不。
她从小就是个被爱包围着的孩子,所以觉得这东西是世界上最有力量,也最无所不能的东西。
只不过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见到也经历了无数让她看清所谓爱的本质的东西,让原本会珍惜每一份真心的她也变得像个冷血动物。
如果爱真是伟大的,真是无可阻挡的,真是超越生死的,那么,她的父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结局呢?
不是所有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域。
就像她跟贺峻霖,即便因为某些契机走到一起,也终将因为不适对方的生存环境而分道扬镳。
“说完了吗?”

她见过他意气风发,见过他失魂落魄,明白他是记忆中那个不着调却总能摆平一切麻烦的太子爷,也是愿意以身试险换她平安的少年。
但这是第一次,大概率也将是唯一一次,看到贺峻霖的这一面。
因为被烦心事困扰而没有打理的头发已经遮住了他的眼睛,在居所外的路灯下,他整个人逆着光而立,却好像下一秒就会因疲劳而阖眼倒地。
香烟燃起的白雾从他指缝溜走,飘升至他与查詹幼之间,尼古丁因子在蔓延,模糊了她泛红的眼,也模糊了他颤抖的手。
“说完了。”她没精力再争执什么了,气若游丝的回。
“原来我的爱,在你这里这么廉价。”
查詹幼双眼酸涩,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眼皮颤抖,睫毛投下的阴影震动着。
贺峻霖垂眸敛神,夹烟的指尖抖的有些厉害,被他用掸灰的动作掩盖。
“滚吧。”
隔了好一阵他才说出这两个字,喉咙干涩,声音嘶哑的吓人。
“既然你都说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那就永远别有交集,你做你的明星模特,我做我的世家子弟,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
就当这一年的经历和温情都是泡影浮云,是荷尔蒙刺激大脑产生的乌托邦幻想,是贺峻霖和查詹幼谁也冲不垮的一道石墙。
他说的有多硬气,后来查詹幼离开,他就有多狼狈。
他们这票人多少都有点劣性,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身边漂亮的女人又一抓一大把,向来视人如草芥,玩得好的算玩物,玩不好就是废物。
可所有人都明白一点,那就是在外面无论玩的多开,到了家也得规规矩矩按指示行事,就连成了婚以后在外厮混的衙内也不在少数,能做到改变习性,浪子回头的,根本没有。
贺三大概就是这么个意外。
本就没打算长久,全图一新鲜劲儿,结果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查詹幼贺三,你别玩赖,是你自己说老死不......
没等查詹幼一句话说完,他便斩钉截铁的打断,吞了她后面的话。
贺峻霖我反悔成吗,我就算不要这脸,也要你。
查詹幼觉得他就是个无赖,纯的。
查詹幼起开,别跟我耍酒疯。
她说他耍酒疯,哪能啊,他清醒着呢,一晚上了,滴酒未沾。
“我没喝酒,比你还清醒。”
他吐着热息的唇靠近她的耳廓,瞬间使那片冰冷的肌肤升温。
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贺峻霖微微歪头,唇瓣不经意擦碰到她的耳朵。
“让我跟除了你以外的人结婚,不如让我去死。”
“我爸妈应该不想看到唯一能继承家业的小儿子就这么含恨而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跟着笑了一记,很坏很苏,就像打破了某种屏障后的肆无忌惮。
而在这肆无忌惮后,是一声近乎失控的尖声质问。
愤怒的,无措的,感到背叛的。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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